小趙說:“他和村裡的兩個叔叔去陽城縣的深山裡找土蜂,就沒回來過。也報案了,好多人在山裡找了幾天,也沒發現他們三人的蹤跡。”我心想。找什麼土蜂,老趙這種人怎麼可能大老遠去別的縣城找這東西,分明是找墓葬去了。
“田叔,上次泰國的法師把我爸的邪病給治好,現在我爸怎麼也找不到,法師能幫著找找不?”小趙問我,“我媽為了找我爸,請了不少神漢和算命先生定方位,可都沒用,錢也花了兩三萬。你幫幫我吧!”
雖然很討厭老趙夫妻,但為了賺錢,我還是給老謝打去電話,詢問這種情況的生意能不能接。老謝想了想:“田老弟,這樁生意有點兒難弄。阿贊師父只能感應到死人的陰靈,要是那個老趙還活著,那怎麼也找不到,還不如警察帶著警犬去呢。要是人已經死了,找到又有啥意義,搞不好還拿不到錢。”
我心想也是,就沒再理那個小趙。後來他又問過我幾次,都被我以泰國的法師很忙,沒時間為理由搪塞過去。
在我兩年多的牌商生涯中,職業為小偷的客戶也有兩個,但以盜墓為生的還真是頭一次遇到。也許正像北京那位X先生所說,這麼多年來,中國的墓早就被各路神仙盜得差不多了,看看新聞也能知道,中國境內每年由考古學家挖出來的古墓,還沒有衛星上天的次數多。但又一想,考古學家畢竟不能像老趙這類人似的,成天就是四處找墓,他們還是能找到不少目標,只不過有值錢、有不值錢罷了。
當年我在手機市場賣手機的時候,很多店主收的舊手機都是小偷給送,看來古玩店也一樣,雖然很多盜墓賊不敢直接銷贓到古玩店,而是有專門收購文物的販子當中間人,但那些古玩店裡擺的東西。如果是真的,估計八成都是這個渠道。
我始終相信老謝說的話,他說怨氣大的陰靈有兩種,一是橫死者,二是有年頭的屍骨。之前在上海洋房接的羅姨那樁生意。不就是幾十年前的陰靈嗎,陰魂不散,一直也沒投胎。而那麼多古墓,死者肯定也有橫死的,但其魂魄是否能幾百年不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從老趙撞邪的事來看,還是有可能。
轉眼間,那尊靈體山精已經在大埔圍村的陳大師舊宅放了近一個月,說實話我很不放心,感覺就像存了個手雷似的。於是這天我吃完午飯,就乘地鐵加計程車,來到大埔圍村。
陳大師已經把圍村的舊宅鑰匙交給我,反正他也不住,又不出租。對他這麼有錢的人來說,房產有好幾處。像這種舊宅,只是在等待拆遷和應急之用,平時根本就想不起來。進了屋,我用鑰匙開啟書櫃,看到裝山精的木盒完好無缺。我長吐口氣,心想這他媽的到底什麼時候能賣掉?
走出舊宅,我正鎖門的時候,忽然聽到西側路口中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還夾雜著幾個人的呼喊聲。我朝村路向村外走。來到路口時,看到一名約三十來歲的婦女邊跑邊哭,後面有個老太婆和中年男人在追,邊追邊喊著什麼。
他們說的是粵語,我聽不懂,但這兩人遠遠看到我路過,就拼命指著我,又指指前面那跑的婦女。我心想難道是想讓我幫著攔住?可問題是誰知道你們之間什麼矛盾,我怎麼敢攔。
那婦女哭聲從我身邊跑過去,正是仲夏。她穿著半袖的薄衫,能看出肚子鼓得很高,原來是個孕婦。跑到我身邊的時候,她身體歪歪斜斜,馬上就要摔倒了,這不能不管,我也沒多想,就上前兩步伸手把婦女抱住。
婦女看了看我,還要繼續跑,後面的兩人一個勁高喊,我雖然聽不懂,但應該是在說希望我別讓她跑掉。我心想雖然不關我事,但要是放開她,她再跑摔,動了胎氣,是不是得算在我頭上,所以我只好緊緊抱著婦女。
這名婦女長得還不錯,臉上全是淚水,頭髮很亂,看到我抱著她不鬆手,她哭罵了幾句,反正我聽不懂。在後面的人快要追到時,婦女狠狠打了我一耳光,把我眼鏡都給打掉了,腦袋嗡嗡直響。
我心裡這個氣。暗想以後出門真得給陳大師打電話,讓他幫著查黃曆,肯定是今天不宜出行。那兩人跑過來把婦女抱住,我才算解放了。兩人對我連連行禮感謝,我撿起眼鏡戴上。說是從內地來的,聽不懂粵語。
那中年男人連忙改用港普:“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她就摔倒啦!”
“怎麼回事?”我隨口問了一句。
老太婆說了幾句,還是用的粵語,看來是不會講普通話。中年男人無奈地說:“誰知道怎麼回事!這是我老婆,半個月前就開始精神不正常,硬說有人要害她肚子裡的孩子,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