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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消消氣的,可如今顯然應了後世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自己出力不投好,何必再堅持呢?

薛道衡許善心也都明白蘇遊的好心,可當高熲用最後的驕傲挽回自己尊嚴的時候,他們便知死神已無可置疑地走向高熲;他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高熲那視死如歸的神情,一時也不知為有這樣的朋友驕傲還是悲哀。

帳中之人多半不理解高熲的視死如歸,眾人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但殊途同歸的是,他們都知道高熲命不久矣。

“蘇遊,準備紙筆。”楊廣點了點頭,他早就說過要成全高熲了。

蘇遊聽楊廣點到自己的名姓,才驚覺自己掛名的官職是內史舍人,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時候楊廣還能想起自己這個工具,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要寫的第一條人事詔令,竟是要結果高熲的性命。

“陛下……”楊瑓還欲多言時,蘇遊已經無可奈何地準備好了紙筆。

“高熲誹謗朝政,且恃寵而驕,竟敢口出狂言欺君罔上,著大理寺儘快審理此案,以正視聽!”楊廣一字一句把高熲的罪過說了出來,儘管蘇遊等人早想到了結果,此時也是進退失據,不知所措。

楊廣的旨意中雖然要求大理寺議罪,但那也只不過是為了走一遍程式而已,因為他的旨意中的證據似已言之灼灼,大理寺的官員只要接到蘇遊手中的旨意,高熲便是在劫難逃了。

“陛下三思啊。”眾人正在愣神之際,宇文述卻上前一步,貓哭耗子般故作好心勸諫道。

“你再加一句,任何人不得為其求情,有膽敢求情者,一律視為同黨。”楊廣哪能不知宇文述火上澆油的表演?他卻仍是執意新增了這一句,的確還是因為高熲一直以來桀驁不馴實在是把他噁心壞了。

楊廣看到高熲就像看到可口的飯菜中的一隻蒼蠅一般,再三再四之後,終是厚積薄發動了殺之而後快的決心。

楊廣冷冷地說完這話後,隨即拂袖起身,高熲則仍如剛才一般硬氣;但正氣什麼的也總是虛物,特別是在幾個如狼似虎一般的侍衛強壯而有力的臂膀鎮壓之下,高熲一時竟如投入了豬圈的牡丹,鼻中只剩奄奄一息的出氣了。

“對了,還有薛道衡許善心,你們兩人自行到有關部門領罪去吧,記得把宇文弼也叫上。”楊廣快走出帳子時,才頭也不回地宣佈薛道衡三人的處理意見,他剛才顯然是被高熲氣昏了頭,竟差點把他們給忘了。

薛道衡和許善心看著高熲被帶走,雖是有心為其鳴冤,無奈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此時聽得楊廣提醒他們自行前去領罪,他們更像是早已不堪負重的駱駝得到了最後一根稻草,頹然坐倒在地上。

蘇遊和李靖默默地走來扶起薛道衡和許善心二老,楊廣則早已去得遠了。

虛驚一場的楊瑓把眾人送到帳外,“珍重”二字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帳外依舊是清風朗月雲淡風輕,可薛道衡和許善心剛來時的壯懷激烈哪裡還有半分?剩下的不過是互相唏噓罷了。

眾人正在道別之際,卻見月光下又有兩個深衣博帶的老臣聯袂而至,直至兩人走近時,他們才認出來的竟是納言蘇威和國舅蕭琮。

“陛下不在此間嗎?”楊瑓等人趕緊與他們招呼,蘇威卻劈頭蓋腦地問了起來。

“陛下剛把昭玄兄帶走……”薛道衡趕緊介面說道。

高熲和蘇威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薛道衡希望蘇威能夠儘快對前者展開營救,但他情緒實在是太過頹喪,竟然說得有些語無倫次,好在一邊的蘇遊和楊瑓兩人不時插上三言兩語,這才使得蘇威和蕭琮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昭玄兄縱橫朝堂大半輩子,想不到到頭竟然著了宇文小兒的奸計,真是可恨!”說到最後,薛道衡又想起宇文化及的反覆以及楊廣的絕情,不由得又是一陣惆悵。

“這樣的話,料也無妨。先帝在時,昭玄兄什麼難聽的話沒講過?也沒見什麼要緊的。要是因此而得償所願讓昭玄兄罷官回家,豈非因禍得福?”

蘇威聽薛道衡把經過說完,剛才還異常緊張的情緒卻慢慢平復了下來,楊廣對儒學之士向來是禮敬有加的,而且他又常說“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所以蘇威還真想象高熲這回竟是因言獲罪,他也實在想不出楊廣有什麼必殺高熲的理由。

眾人聽了蘇威的分析,大多鬆了口氣,高熲漫吟“田園將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無奈楊廣一直不批他的乞休書,若是因此而落葉歸根,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蘇遊身在局外,自是旁觀者清,但他位卑言輕,想要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