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為意,正要舉步離開,眼角卻瞄到一身影,不禁喃喃自語:“奇怪,那不是無極嗎?現在他該守著那淘氣小姑娘,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 銀兔兒這回是偷跑成功了。可她不開心,真的不開心,尤其回憶起展無極那一臉的震驚,眼眶就忍不住一紅,掉下眼淚來。
“真是討厭,跟他生活不過幾天,怎麼如此牽掛他?”她站在大街上,自言自語道,還回頭瞧瞧他有沒有追來。
只見那大街上稀稀疏疏的老百姓沒一個是她熟識的,不免有些失望。
“我失望些什麼呢?他不追來是再好也不過了,我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愛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也不必看他臉色,是不?”她偏著頭想了想,竟開始自問自答起來。“不對不對,我喜歡他,喜歡與他一起生活,瞧我才離開他沒多久,就想念他想念得緊,如此一來,豈不表明瞭一件事──與他在一塊才能快樂,沒有他,我銀兔兒什麼地方也不想去──那可不成。”銀兔兒氣呼呼地再道:“他不要我了,就因為我是白子園裡的人,既是如此,我再纏著他,只怕他也不再理我……”
真是煩死人了!自從遇上展無極後,她的情感一直起起伏伏的,摸不透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對展無極嘛,她一向是比喜歡更喜歡,但總是說不出那股更甚喜歡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她撫了撫小嘴,想起展無極的親吻,不覺臉一紅,心頭說不出的迷醉;若是那日再有機會,一定要滿足好奇心,瞧瞧是不是每回接吻都有那心醉神迷的甜蜜感覺……思此及,她小嘴不免委屈的扁了扁,低語:“就怕他再也不想見我了呢!”話才說完,忽地“轟”的一聲,山搖地動,銀兔兒差點站不住腳,連忙奔到牆角邊蹲下。
“地在動,地又動啦!”那來往的老百姓尖叫著,深怕自個兒成為這天災的受害者,忙著找那躲避之地,你擠我,我擠你,就怕沒佔到安全位置。
銀兔兒厭惡地瞧著這人性自私的景象,看來看去,還是白子園好,外頭世界的人又自私又貪婪──不過話說回來,她自個兒也是既自私又貪婪的人兒,不然為何想嫁給展無極,罔顧他的生命安全呢?
“原來我比他們更自私、更貪心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念展無極嘛!
她偏著頭,蹲在牆角,努力的掙扎工會兒,終於禁不住感情的呼喚,猛然起身往回跑去。那地不知何時停止動了,前頭人群吵吵嚷嚷的,銀兔兒才知先前她經過的一家鋪子倒塌了,瓦礫石磚遍佈──“原來不是地動,是展家鋪子讓人給毀了。”
“毀了?無緣無故怎麼會給毀了?”
“展家生意多如過江之鯽,三百六十五行哪一行沒展家的分兒。定是有人看得眼紅,才會毀了展記爆竹店。”
“怎生個毀法?竟能讓一棟屋子給毀成這樣,讓幾百個工人拿巨斧砍的?”那工人扮相的中年漢子嘿了二聲,並不答話,反而改口道:“想來那鋪裡的人壓在石頭地下,不死也難了。”
“是啊!就可憐那好心的公子想及時救出鋪裡的人,卻也一塊被埋在石磚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中年漢子又嘿了幾聲,大聲道:“你以為他真是好心嗎?我見過他,他是展家大公子展無極,展記爆竹是展家的生意,他自然要救。”
銀兔兒聞言一怔,那寒意直從頭頂灌下,上前忙拉著那中年漢子,問道:“你說無極大叔埋在石磚下?”
他古怪他瞧著她慌張的小臉,道:“這位小姑娘,你問這幹什麼?與展無極有何關係?”
銀兔兒不等他回話,小小的個頭直往人群裡鑽,想瞧瞧那展無極是不是真理在石磚之下,不覺那中年漢子沈思地盯了她的背影半晌,握緊手裡金光閃閃的墜子,回頭便迅速跑走了。
銀兔兒一擠到前頭,瞧見那景象,駭然極了。
須知,展記鋪子一向就比其他屋子高出不少,又不曾偷工減料,如今倒塌,自然不必形容那壯觀的殘破場面,只能說,就算壓死十來個人都沒問題。
銀兔兒的小臉遽變,一雙眼睛盯住那瓦礫,喃喃道:“他沒事的,他不會死的……。她用力擦了擦紅通通的眼睛,想止住那淚水,偏偏還是忍不住留下淚來。
她心想:這不公平,無極大叔都還沒娶她呢,怎會早逝?他不會死,也不該死。哇地一聲,她大哭出聲,一思及展無極的屍首埋在瓦礫堆中,心頭便傳來一陣陣的椎心痛楚,像是要奪去她的呼吸似的,卻又殘忍地只給她半口氣,讓她喘不過氣來。
曾幾何時,她有過這般感受了?爹爹和三位哥哥去世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