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陵安排之人贈送的甜頭又下來,鬧得他是又氣又急,真恨不得能有一契機讓季崇德死了個乾淨。
眼看所長對季崇德的怨恨已深,當是實行下一步計劃的時刻了。於是,這一夜趁著夜深人靜,晏蒼陵運起輕功風一般地溜出了配所,同在外頭的手下們會合。
“如何,你們可準備好了。”晏蒼陵揉著因長期同所長彎腰點頭而痠軟的背脊,眉目間皆是疲憊之色。
“稟主子,一切已準備妥當。”一手下迎面出列,拱手對晏蒼陵恭敬地道,“屬下已查出,明日便會有一批新的流犯到來,屆時我們會挑其中幾人下手,暗中易容成他們模樣,混入配所。”
“很好,”晏蒼陵點頭讚許,“辛苦了。務必保證此事萬無一失。“
“是!“眾人震出整齊的一聲,容色肅然。
“主子,這是昨日送到的,請您過目。”那手下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個密封的竹管,雙手呈遞給晏蒼陵。
晏蒼陵接過,當即拆開匆匆閱覽一遍,看罷後擰著的眉頭都揚了起來,話中帶著高笑道:“甚好!這可是仿照尚書的字跡而寫的?”
“不錯,晴波姑娘自打那一日得到主子您送去的尚書大人筆跡後,便立馬寫了這一首詩,讓人快馬加鞭送到南州。足足趕了六日,方能送到,路上不敢有片刻耽擱。”
“做得好!”晏蒼陵笑著拍了拍那手下的肩頭,“也不枉我辛苦弄來他的筆跡。這詩寫得妙啊,妙啊!”
“聽晴波姑娘說,”手下端著小心睨了晏蒼陵一眼,方遲疑開口,“這詩是那位公子想出的。”
“恩人?!”陡然聽到恩人的訊息,晏蒼陵一愣,臉上便掛滿了擔憂,“他可還好。”不問這詩的情況,反倒先一步問恩人的近況。
手下曖昧地看了晏蒼陵一眼,目中含住了笑意,點了點頭:“恭喜主子,那位公子在王大夫的調養下,雙手漸愈,而今正練習行走,只怕主子歸去之日,他便能站起而行了。”
“當真?!”晏蒼陵高興地蹦了起來,語調方揚,又生怕驚擾周邊之人,將聲音壓低,語氣中卻仍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他當著好起來了?那他……”
“你若想著人家,便早日成了事歸去,問來問去作甚,留著一念想,歸去看驚喜不好麼。”樂麒冷冰冰地嗆來一聲,晏蒼陵張開的雙唇便僵在了那裡,惡狠狠地甩一記白眼過去,同樂麒大眼瞪小眼,最後終究覺得樂麒所說甚是在理,便止住了心頭懸著的疑問,只待掛著這一念想,催促自己早日完事歸去。
手下也識趣地不再多說,提著眼梢看了心急如焚的晏蒼陵一眼,躬身道:“聽聞是長史大人,去向這位公子拿主意的,這公子想了不過半晌,便道出了這首詩,經由長史大人同樂主子檢視無誤後,方讓晴波姑娘錄下,再送至主子您手上。”
“仲良?”晏蒼陵劃開了一抹笑,一股暖流匯入心尖,“此等大事,仲良都肯交由恩人這一外人之手,可見仲良已試出了恩人的品性,這是好事,好事啊!”
手下嘴角彎彎,看晏蒼陵一提到恩人眼睛都帶了光,不自禁地吊起了一顆八卦的心,左右看了一眼,帶著笑意同晏蒼陵侃道:“聽聞此前長史大人,還對外稱那位公子是主子的準王妃呢。”
轟地一記驚雷砸到晏蒼陵的頭上,他笑容凝在了臉上,保持著咧嘴的姿態定定地靜立那處,一句話都道不出口。準王妃?一想到這一詞,他的眼前便浮現了一張溫和的笑臉,那張臉雖堪稱絕色,但卻沾染不上半點花街柳巷中妓子的嫵媚豔麗,眉宇間袒露出的皆是溫潤之色,你看著他,便如品著一朵嬌花,但當你沉入花中之色時,你方發覺吸引你的並非花的模樣,而是淡而清雅的花香。
晏蒼陵半晌方從旖旎的深思中回過神來,眼梢一睃,看到手下曖昧的目光,登時緋紅竄上,訕訕地拍去一巴掌:“去去去,該忙活什麼的便忙什麼去,主子的事你也管麼!”
手下笑意更甚,不敢再逗紅臉的晏蒼陵,刻意收起笑意,同晏蒼陵商榷接下來的計劃。
晏蒼陵的緋紅也消失殆盡,容色肅然同他們商量正事,彷彿方才的準王妃三字,只是幻聽一場。
但當同手下分開後,晏蒼陵又想起了那張容顏,羞怯之色溢於臉上,燒到了頭頂,讓他禁不住加快了輕功的腳步,化作飛箭朝配所而去,想著藉藉疾風扇去面上燥熱,不想這夏日的熱風非但未讓他降溫,還給他火上澆油,熱火越燒越旺。他又禁不住地想那一張臉,慢慢地又往深處想去,若是他嫁與自己為妻,那該是多好……可當他生出不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