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的頭,如不在近期送到,後果自己負責,也就是要用武力來取。
太子丹心中大驚,急招荊軻、扶蘇商議。
太子丹面色憔悴地道:“荊卿、趙卿,秦王又派使者來催,看來已經來不及了。刺秦行動必須馬上開始了!”
扶蘇看了看荊軻,微微一笑道:“我們卻可以馬上入秦,可是樊於期之首未得,不能成行!”
太子丹面有不忍之色道:“丹於心不忍啊!”
荊軻見狀:“臣和太子一樣也是於心不忍,但除此別無它法。太子不用管了,這事由我和趙賢弟來辦!”太子丹默然。
扶蘇、荊軻聯袂來見樊於期。樊於期聞報,將二人迎入宅中。
樊於期所居房舍十分簡陋,只有一女僕一男僕侍侯其生活起居,室內裝潢也十分簡陋,倒也是清苦之人。
扶蘇心中感嘆:“若非你得罪了父王,必除你而後快,否則倒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安度餘生。只是如今,實在對不住了!”
三人坐定,相貌粗豪的樊於期問道:“今日二位前來見我,有何見教!”
荊軻也不多說,單刀直入道:“將軍可恨秦王否?”
樊於期面現恨色道:“嬴政殺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秦侵略各國,造成天下兵連禍結,焉能不恨!”
扶蘇出言道:“那將軍是想以燕國兵力來殺秦國故舊以洩心頭之恨了?”樊於期聞言虎目含淚道:“我也不知道。若不報仇,我心難平,我若報仇,又是殺戮昔年同胞。真是左右為難啊!”
扶蘇看了看荊軻,正色道:“我等現在入秦,一切都已準備完畢,只缺一物。若有此物,必可接近秦王,一擊即中!”
樊於期愣了愣道:“何物如此重要?”荊軻淡淡地道:“就是將軍的項上人頭。將軍敗軍而走,又辱罵過秦王,秦王早欲得將軍首級而後快。若有將軍之首,我等必可接近秦王,屆時一擊殺手,不僅將軍滅門之仇可報,便是燕國的威脅也可解除!”
樊於期聞言大笑道:“原本二位是想要我的人頭!”
扶蘇淡淡地道:“那不知將軍肯或不肯?”
樊於期面現決然之色道:“既荊軻和趙蘇兩位賢弟願意捨身為樊某報仇,那樊某又如何捨不得這一個臭皮囊!”
說著,樊於期站起身來,解開上衣,裸露出肌肉虯張的上身和毛茸茸的脖頸。隨即抽出佩劍,橫在頸間,微笑著對荊軻和扶蘇道:“我先去了,刺秦之事就拜託二位了!”說罷,樊於期雙手用力,劍鋒立時切入咽喉,血水立時激濺而出。
看著樊於期緩緩倒下的悲壯,扶蘇不禁心有感嘆:“誰言中華男兒無血性,這樊於期如此從容赴死,其壯烈足以證明我華夏民風之剛烈!”但一想到日後中華民族被儒學閹割得幾乎盡失血性,扶蘇就不禁咬斷鋼牙。
此時,荊軻起身,抽出腰下佩劍,只一劍便將樊於期的首級乾淨利落的斬下。然後,荊軻將樊於期之首輕輕地放在几案上,用手絹擦拭乾淨。
忽地荊軻俯地,向樊於期之首拜了三拜,平靜地道:“將軍先走,待荊軻完成使命,再來陪將軍於九泉之下!”
扶蘇雖然心中對樊於期十分的不爽,但也敬其悲壯,俯身也拜了三拜,暗道:“差不多了,該離開燕國了!”
就在此時,忽然房門開處,一人跌跌撞撞闖入室內,一見樊於期之首便禁不住號淘大哭,撫頭哀傷不已。扶蘇一看,卻是太子丹。
“樊卿歸來,樊卿歸來!”太子丹哽咽著,面露悔意。
扶蘇搖了搖頭,心道:“哎,這太子丹也不容易啊!在國家利益和個人友情兩相比較之下,也只好犧牲了樊於期了。不過,看太子丹這痛哭失聲的模樣,倒也是個真性情之人!”
兩日後,易水岸邊,十里長亭。
太子丹以荊軻老成持重為正使,扶蘇則為副使出使秦國,在長亭旁設宴於道送行。參加送行的賓客並不多,只有數十人。
荊軻身著一襲白色儒袍,顯得瀟灑而倜儻,而扶蘇則身穿一身白色武服,顯得英俊而威武。
太子丹親斟水酒三杯,先遞於荊軻,一臉期冀道:“祝卿成功!”荊軻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面露悲壯之色,連飲三杯,俱都擲杯於地。
然後太子丹又以酒敬扶蘇,鄭重地道:“燕國就託付趙卿了!”扶蘇雖和燕國是仇敵,但是此時也不禁湧起一絲愧疚之意,但面上卻絲毫未變,平靜地道:“知道!”也連飲三杯。
荊軻看了看太子丹等人,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