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頂壓力才好,忽然又覺自己耽誤了時間,急忙凝住心神道:“孩兒前些日子認識一個紈絝子弟,他是劍南採訪使鮮于仲通的兒子,叫做鮮于復禮,昨天他來找我,說他家有一個丫鬟,被那個李清拐走,他想報官可又懼怕李清的權勢,便想請我幫他去官府通融一下,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但不敢鹵莽,所以先來請示父親。”
“鮮于仲通!”
李林甫眼睛裡不由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今天早朝,皇上還特地封此人為南溪郡刺史兼戎州都督府都督,聽說就是那個李清舉薦,不料他的兒子竟然要告李清拐賣丫頭,真是莫大的諷刺。
“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置?”李林甫饒有興致地看著兒子,想聽聽他的意見。
李銀精神一振,父親終於把機會給自己了,他深深地吸一口氣道:“孩兒不會那麼鹵莽,只聽鮮于復禮一面之詞,孩兒調查過,這個丫頭其實是李清的妾,孩兒就想,告了又有什麼用,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不如我們幫鮮于復禮將這個丫鬟綁架了,讓這個李清嚐嚐女人被別人霸佔的痛苦。”
說完,他滿懷希望地望著父親,想得到他對自己的讚許,不料李林甫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一個小妾他就會痛苦嗎?就算他痛苦,你又能得到什麼?還有那個鮮于仲通是什麼背景,你知道嗎?我可以明白告訴你,若你真瞞著我做了,我立刻將你送官,以示我的清白。”
李銀張口結舌,剛要說話,李林甫卻打斷了他,“本來我對你抱的希望甚高,以為你可以繼承我的事業,現在看來還是高看你了,真是讓為父失望。”
李銀低下了頭,一會兒他又鼓起勇氣道:“孩兒不懂,請父親明示”
過了半響,李林甫才緩緩道:“凡是做事要講究個目的,要前後考慮周全了,不要只圖一時之爽,象你這般,只想讓他痛苦了,你就高興了,這和街頭上地匪、潑皮下三濫般的打架有何區別,我若是你這樣,還不如買個殺手,一刀砍了他豈不更痛快,關鍵不再這裡,關鍵是你要達到什麼目的。”
“孩兒有點明白了,那依父親之見,這件事該怎麼辦?”
李林甫冷笑一聲,“鮮于仲通是章仇兼瓊的心腹,李清又是章仇兼瓊的門生,都是太子黨之人,若能利用這次機會,挑起太子黨的內鬥,豈不是讓這件小事達到了最大的效果?依我大唐律歷,私拐他人奴僕就是犯法,這明擺著的機會你不用,倒想自己去做違法的勾當,給自己留下隱患,縛住自己手腳,豈不是你蠢嗎?”
父親的話讓李銀陣陣汗顏,他雖然有
機,但畢竟沒有經過官場,所思所想都還是江湖上一父親的一席話,彷彿撥雲見日一般讓他的視野大大開闊,上了另一個層次。
李林甫雖然斥他,但他不鹵莽、善抓機會,這點卻讓李林甫滿意,便想了一想呵呵笑道:“為父決定還是讓你進入官場鍛鍊幾年,再有就是你的婚事也要抓緊了,過兩天我便去向崔家求親,替你選一個名門閨秀,還有,聽說後天那幫詩人在曲江聚會,雖然為父也不喜歡他們,但你還是應該多和他們交往,這是對官譽的積累是有必要的。”
李銀心中暗喜,他不敢多言,諾諾而退,這時,李林甫眼光一瞥,卻見大管家站在門口猶豫,便問道:“什麼事?”
“回稟老爺,楊釗在門外求見,說有大事相告!”
和兒子說話時間太長,李林甫感到一陣倦怠,自己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嗎?他一揮手剛想說不見,忽然想起昨晚楊釗竟當了高力士的侍衛,話到嘴邊卻變了,“你讓他進來吧!就到我書房來”
楊釗自然便是為了柳績告杜有鄰謀反之事而來,從西市出來後,他趁熱打鐵,教唆柳績寫下了狀紙,又親自和他投進了北方黑,一轉身,楊釗便來求見李林甫,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侍衛將忐忑不安的楊釗領進李林甫的書房,這書房楊釗也有所耳聞,不是李林甫的心腹是進不來的,一進書房,楊釗便‘撲通’跪倒,“屬下有機密大事稟報相國大人。”
李林甫斜睨他一眼,進自己書房便跪下的朝臣,他還是第一個,心中有些不恥,便淡淡道:“楊參軍起來吧!老夫不習慣人多跪。”
“是!”楊釗站起來戰戰兢兢又道:“屬下有機密大事稟報相國大人。”
他本以為自己只要說出此話,李林甫一定會上前給自己肩窩一拳,然後又拍拍自己肩膀笑咪咪說一聲,“楊大人辛苦了。”不料李林甫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抬,更沒有問自己到底是什麼機密大事,楊釗不由有些氣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