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軍服,四
“有的!剛才他就在我店裡。”
骷髏上前一步,向李清低聲道:“不過是兩個人,在酒肆裡密謀半天,都不說話,只用酒水在桌上寫字,鬼鬼樂樂,其中一個人就穿著金吾衛軍服,一進門就色迷迷地盯著胡姬,不停地向她們炫耀手中的五百貫櫃票。”
不用說,這一定是楊釗,自己到處找他不見,原來他竟跑去喝酒了,李清心中忽地一動,急問道:“另外一人是不是滿臉是血。”
“應該是!”上還被包紮。”
果然是楊釗和柳績,李清忽然有了濃厚的興趣,他們究竟在談什麼?竟然用酒水代話,見不得人,想到此,他又問道:“他們還在嗎?”
“我來時,他們已經起身結帳,想必現在應該走了。”
李清低頭想了想,又趕緊道:“你快帶我去看看他們坐的那張桌子。”
趕到了酒肆,二人剛走,他們喝酒的桌子上碗筷已經收走,但謝天謝天,桌子還沒有擦。
“且不要擦!”
李清伸手止住了來擦桌子的夥計,他趴在桌子上細細地檢視,雖然大部都已經幹了,但從側面映著反光還是可以看出指痕,上面果然寫滿了字跡。
他選了一邊較清晰的地方,用嘴在上面小心地撥出白氣,指痕被溼潤,漸漸地將字跡重新顯現出來。
由於字跡重疊,很難看清他們寫了什麼,但有四個字,他隱隱約約看清楚了,‘勾結、造反’
只有寥寥四個字能勉強看清,卻彷彿石破天驚,讓李清一下子愣住了,“和誰勾結,又是和誰造反。”
他低著頭在房間來踱步,他已經大概猜到楊釗想在中間搗鬼,可是他的動機是什麼?目標又是誰?忽然,李清地縫裡發現了幾滴鮮血,微微一怔,可就在這一瞬間,他霍然明白過來,‘杜有鄰、太子’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眼睛慢慢眯成一條縫,“不錯!不錯!我沒看錯你,果然是有點手腕。”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東宮案(一)
因為昨晚高力士的提醒,李林甫一夜沒睡好,一直憂才昏昏睡去,天不亮起床上早朝時,他竟有些著了涼,在馬車裡打了幾個噴嚏,頭變得昏昏沉沉,身子開始發熱。上罷早朝,身體愈加沉重,便告了聲假回家歇息。
此刻,李林甫正坐那張老舊發黃的藤椅上,左手的食指和拇指輕輕按壓著眉眼間的穴位,腦海裡依然在迴響著昨晚高力士說的那句話,‘皇上這兩年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今天早朝他也特地注意了李隆基,雖然光線暗淡看不清面容,但坐在王座上的氣勢已經比從前弱了,當年那種傲視天下、氣吞萬里的氣勢不復存在,現在只靜靜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彷彿透出一種死氣。
正是這種死氣讓李林甫感到一陣恐慌,一夜的深思讓他也慢慢品出一點味來,當年皇上殺舊太子李瑛是何等斬斷絕伐,自己的三個親生兒子,也毫不憐惜,推出去,只有一個字,‘殺!’
可現在的李亨,李隆基彷彿只是在修剪樹枝,一點一點將他的枝蔓劈掉,只留一根光桿立站那裡,並無將它砍倒的意圖,看來李隆基也自知時日不多,已經不打算再離新主。
那自己怎麼辦?給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狗,難道他就不管了嗎?
‘狡兔死,走狗烹’,雖然這是常理,他將李亨幹下去,他的日子也就到頭了,但是如果他不將李亨幹下去,他的家族更是要面臨滅絕,這就是李林甫的痛苦,沒有第三條路的痛苦,高處的風光和沒有退路的絕望。
外間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想見見父親”這是八子李銀的聲音。
“老爺生病了,需要休息,公子改日再見吧!”這是忠心耿耿侍衛長的聲音。
這個兒子定是不死心昨天的事,不莽撞行事,倒也不錯。
李林甫心中感到一陣欣慰,嘴角浮現一絲慈愛,“讓他進來吧!”
李銀低著頭慢慢走進來,給父親跪下行了禮,“父親身體欠佳,孩兒特來問安。”
“起來吧!”李林甫指了指旁邊的圈椅,和藹地道:“來!坐下說話。”
李銀坐下,可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膽量說出來,李林甫見了,卻微微笑道:“咱們是父子,有什麼不能說,打仗還靠父子兵呢!你想幫為父,不象別的兄弟那般風花雪月,為父高興還來不及,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李銀體會到了父親的溫情,又見父親身心疲憊,鼻子不由一陣發酸,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個肩膀借給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