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抿唇,飛快垂下眼睫。
“不對!”趙蕎狐疑蹙眉,“老三讀書也多啊,可我瞧著你有時也會欺負他。嘖,我看啊,大哥也就是獨獨不欺負表妹……哦不對不對,如今是表姐了,說好的。”
趙澈喜上眉梢,明知故問:“說好什麼了?”
不等趙蕎回答,徐靜書臉上無端端一紅,軟聲急急打了個茬:“怎麼說著說著就跑偏?不是在講晚上要不要去花燈夜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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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哥肯幫忙說,那當然要去。咱們三個,再叫上老三、老四、小五兒……”趙蕎躊躇片刻,看向兄長,“小六兒太小了不好帶著,不算她了。就只我們這些人,不帶隨侍。若這樣的話,大哥你說父王和母妃殿下會同意麼?”
今日這樣場面的冠禮不是她想要的。若是可以,她真希望今夜能能有兄弟姐妹的陪同,在溫厚熱鬧的市井燈火中,單純愉悅、無拘無束地瘋玩一遭。但她也知道這要求有點痴心妄想。
她自己是慣在市井間打滾的小油條沒錯,可她大哥和弟弟妹妹們卻可謂是嬌養的人間富貴花。家裡兄弟姐妹六個,今夜一氣兒就要出去五個,要往那種魚龍混雜的場合去,關鍵是還不想帶隨侍,莫說她父王與母妃殿下不會同意,只怕眼前這大哥頭一個就要反對。
趙澈愉悅地淡挑眉梢,不答反問:“阿蕎,你方才說,與表妹說好叫她什麼來著?”
他朝徐靜書的方向投去含糊一瞥。
“表姐啊。我見她讀書好,就將表姐的名頭還她,往後她就真是你一個人的表妹啦!”趙蕎得意地笑了笑,繼而又皺眉,“誒不對,大哥你又打岔!你快說,若我去求,父王和母妃殿下究竟會不會同意?”
“不會。”趙澈答得痛快,輕垂眼簾蓋住了所有所思的目光。
趙蕎失望地耷拉了嘴角,一口氣才嘆到一半,就聽兄長緩聲又道:“你想兄弟姐妹都陪著,還不讓帶隨侍。這麼膽大包天的要求,你去提當然沒用,這事得我去才有法子叫他們同意。”
“那,大哥會幫我,對吧?”趙蕎眼前一亮,捏著徐靜書的手緊了緊。
“原本不該同意你不帶隨侍的要求。不過,有件事你做得很對,所以我就勉強縱你這回吧。”
趙澈同徐靜書僵了近十日,活生生被她躲得了個徹底。他總覺得若是再這麼下去,恐怕這輩子都看不到她眼裡的小星星了。
他不著痕跡地再度笑望徐靜書一眼,施施然轉身舉步,喚來平勝扶著離去。
趙蕎撓頭,茫然看向徐靜書:“我做什麼了?”
“我也……不是很懂。”徐靜書捏著發燙的耳珠,烏潤水眸左顧右盼,半晌不知該將眼神安置在何處。
總覺表哥臨走前那個眼神,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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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正宴後,信王府眾位主人又陪著領賓客們在後花園行了些消寒玩樂,到申時近尾,大家才盡興散去。
送客完畢,兄妹幾人各自回去摘去華麗佩飾,換了不過分惹眼的衣衫,待一切收拾停當,出門已是酉時。
幾兄妹難得如此齊整一同出門,大家又都只做尋常富家少年人裝束,身上無半點信王府標識,近前又沒有侍從跟隨的拘束,連平常少年老成的趙渭都活潑許多。
“咱們不坐馬車成麼?我聽說旁人都是走路去的!若是沿路遇到什麼好吃好玩的,還可以邊走邊……”趙渭頓了頓,可能自己也覺這主意不太妥當,“我就這麼一說。”
信王府的孩子自是沒缺過吃的玩的。只是少有機會這樣被敞放,便總想做些平日裡不被允許的事。譬如隨意在路邊小攤點上買些吃食,毫無顧忌及地邊走邊吃;兄弟姐妹嬉笑打鬧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逛逛各種小攤子。
就像許多平常人家的兄弟姐妹那樣親近隨意,勾肩搭背,有福同享。多好。
他這話讓趙淙、趙蕊兩個小的心有慼慼焉,立刻齊刷刷望著趙澈眨巴眼:“大哥,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趙澈一本正經道,“只是我視物不便,若走這麼遠,大約得有個人扶著些才行。”
徐靜書沒吱聲,只是有點想笑。為不讓他父王知曉他復明的事,時時處處都得周全細節,也真難為他了。
趙蕊立刻蹦躂過來,伸出手臂:“我!我來!我給大哥引路!”
“多謝小五兒盛情。不過,你太矮了。若由你來扶我,我還得彎腰,我倆都辛苦。”趙澈拒絕得很直白。
可憐趙蕊九歲生辰都還沒過,自是還沒到真正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