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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意再關死大門了,這畢竟是同他們故意不予承認又不能不與之打交道的一個大國保持直通聯絡的唯一方式。中國也願意留著一條門縫,以便於更好地觀察美國,與之鬥爭,並在沒有正式外交途徑的情況下開啟一條表達意見的管道。不同的目的包容著共同的需要,日內瓦會議甫結束,雙方議定:此地風光無限,咱沏壺茶接著聊啊。鑑於代表團會談的方式不便延襲,啟用一個新名義就是了:中美大使級會談。

中美大使級會談無疑是國際外交史上最沉悶最冗長最不富成果的談判之一,在長達15年的歲月裡, 雙方談了136次,除了在釋放被關押人員遣返僑民和留學生方面達成協議外,其它方面則一事無成。如若調閱堆積如山的會談記錄卷宗便會發現,每一次會談大體上都是上一次會談的翻版,雙方先各自表述一下自己的基本立場,然後批評指責對方一番,然後在絕不會同意對方觀點、條件的前提之下討論一下共同關心的議題,然後宣佈回去再研究研究,然後拜拜、散會。會談鮮有的戲劇性情節是美方時時會人為地製造一些危機出來,使人於千篇一律的睏倦乏味之中猛然驚覺,更加深刻地體味到脆弱的中美關係是怎樣的不堪折騰。

1957年12月12日,雙方舉行第73次會談。結束時,美國駐波蘭大使約翰遜彬彬有禮地宣佈,他將撤出會談,因為他即將調任美國駐泰國大使,他已指定他的副手埃德·馬丁參贊來接替他的工作。

看得出來,這是杜勒斯玩的一個新花樣,他把參加談判的大使換成參贊,既使會談降了格,又使中美處於不對等狀態。有理由深思一下,此舉是不是杜勒斯企圖從華沙抽身,徹底中止會談的藉口?

中國駐波蘭大使王炳南當即表示:中美進行的是大使級會談,而馬丁先生是一個參贊,不是大使,因此,美方單方面更換會談人選是中方所不能同意接受的。王炳南同樣彬彬有禮地向約翰遜直言:大使先生,你這樣做是很不嚴肅的。

約翰遜表情尷尬地攤開雙手,聳一聳肩,表示他是奉命行事,無能為力。

中美大使級會談不得不就此畫上一個休止符。

1958年6月30日, 失去等待耐性的中國外交部發表強硬宣告,要求美國政府自即日起15天內派出大使級代表,否則,中國政府就不能不認為美國已經決心破裂中美大使級會談。

7月14日, 即中國所提限期的最後一天,美國官員終於露面聲言;美國將在15天限期屆滿後的若干天后才能指派新的大使級代表。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隨即表示:美國要點面子,可以理解,只要美國對恢復會談有誠意,推遲幾天也無不可。

這一邊外交領域還在扯皮爭面子,那一邊,臺灣海峽的炮聲已經隆隆響起。

毛澤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的炮彈打出去之後,方從容不迫詢問周恩來,詢問他的同事們:說說看,炳南在華沙還要不要見他的美國同行呀?

王炳南簡單收拾了一下,匆匆趕到莫斯科,換機,朝發夕至,飛返北京。

先不回家,驅車直奔外交部,問究竟有何要緊事,如此催命?副部長章漢夫告之:此次炮擊金門,中央始終是把美國作為主要對手來加以對待的。主席在對美鬥爭問題上考慮了很久,現在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周總理要你回來一起參加討論。

參加討論的有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張聞天等在京政治局委員。兩天後,王炳南奉召步入中南海頤年堂,看到中國最高領袖人物已鹹集畢至,在那裡恭候多時了,明白事情和責任的重大。

毛澤東道簡短開場白,他說:

我們在金門這一打,打出個美國想談了,他敞開了這張門了。看樣子,他現在不談,也是不得了的,他每天緊張,他不曉得我們要怎樣幹。那好,就談吧,跟美國的事就大局說,還是談判解決。又說:如果不是美國佬到處亂伸手,我們這個星球本來平安無事,哪裡來的什麼“臺灣問題”。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美國一天不把臺灣這個包袱從背上卸下來, 他就一天不要想從中國脫身,6億中國人民總要揪住他講講道理的。今天,我們把派出去講道理的總代表請回來了,炳南同志,你先說,這裡你最有發言權了。

王炳南開始彙報前一階段中美大使級會談情況。

毛澤東聽得專注,不提問。只是當王炳南談到,真理在中國一方,我們對美國無所懼、無所求時,毛澤東方打斷插話:美國人要把臺灣拿去,我們要把臺灣收回,怎麼是無求於美國呢?

王炳南:臺灣自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