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惟一的辦這件事就要到你這裡,要卡也就會卡在你手裡,誰敢得罪你。有時你還可以去下邊的企業、個體戶處打打秋風,你在中午十一點去人家那裡檢查,人家不得不請你吃飯,酒喝多了開個房間讓你休息,或許讓你去洗個澡,做個按摩什麼的。走時帶點什麼土特產、工藝品也沒事的。只要你不收錢,不過分,我們的老百姓都很好說話。你的感覺不是打工,還是老闆。即便你對你的頂頭上司,你的感覺與真正打工的還不一樣,你只是在工作上聽他安排,他可以批評你,但他沒權利開除你,因為你捧的是鐵飯碗,你還可以要求換個地方,或在幹部考評時,面對組織部門,你告你的頂頭上司一狀,出口惡氣。所以我在前面的文章中提到過,老百姓不能真把自己當主人,否則吃虧大了。
但是,如果你是真正意義上的打工者,你說話的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你的生殺大權在老闆手中,老闆規定你幾時來,做什麼事,你就不能違背,否則就要準備走人。而溫州的大部分人是很難找到工作的,我在前面說到過,因為政府不在這裡辦大企業,不搞大規模的基礎設施投資,而當幹部能有多少崗位?溫州人只好自當老闆,哪怕當個小小的老闆也比打工自由。如我有間小鋪面,租給一位文成縣來的人開雜貨鋪,他們夫妻從早開到夜裡,反正吃住都在這裡,門開著就是,但有時也關上門,自己給自己放假一天,老婆回鄉下孃家看生病的父母,老公就偷閒打個牌什麼的,順便進點稀缺的貨色。當老闆忙乎是心甘情願,但也相對自由,溫州人生性活潑,愛好自由,又有這種許多年形成的概念,所以大都願意自己給自己作主,哪怕是當個小小的老闆。
可惜我找不到溫州人當老闆和打工的具體數字和比例。但我們可以這樣來分析一下:我在“中國的猶太人”一章中已說過,除少數外,溫州的青壯年人中一半左右在外地或外國,這部分人打工的很少,有也是短期的,自己開店辦工廠是他們的目標。留在溫州的人怎麼樣呢?就連開計程車現在也大部分由外地人開了,如果溫州人自己開的話,那人可能就是老闆。因為那車是他自己的。一般他們自己開白天,讓外地司機開夜班,下午六點交班,所以你在下午六點在溫州就比較難叫計程車,因為他們的車要趕去交班。我的一位鄰居就是這樣的老闆,他買了兩輛營運車,一輛完全租給人家開,一輛自己只開上午半天,還可順便送小孩去上學。下半天和晚上租給人家用,收固定的租費或叫承包費。他自己下午睡一覺,看看報紙,晚上找人一起打打“雙扣”(一種撲克牌的玩法),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你別小看他,他是小老闆,身家三百萬元的富翁呢!溫州現時一輛車的營運牌照要七八十萬,加上車價有九十多萬。這個價格不是我隨口說說的,最近一次拍賣,從九十三萬到九十七萬元的價,逼近百萬。他有兩輛車外加一套住房,身價不低。
我居住的大樓底層有個理髮店,那是我隔三差五要光顧的地方。大樓是我們公司開發的,住戶大都認識,這理髮店的老闆夫婦也不例外。女老闆本身是位理髮師,再僱了幾位洗頭工,洗頭工吃住都在店裡,男的便負責採買和燒飯。據他們自己說,好時一個月下來扣掉費用可剩萬把塊錢,差時也有五六千,這個數字比之打工要好多了,他們也就安心地幹著,不久前還在近郊買了一套二手房。這種老闆省心省力,花個幾萬元就可以做了,當然,如果鋪面也是自己的,那便要幾十萬元。
代理品牌開店也是當老闆的方式之一,在溫州,代理品牌的人還不少。你的“紅蜻蜓”、“美特斯·邦威”、“高邦”或者“夏蒙”等等,都很有名氣,是全國有影響力的品牌,我在某個省、某個市、某個縣來代理你的品牌,開個專賣店或連鎖專賣店,我借你的品牌做生意,你依靠我來擴大你的市場佔有量,相互依靠,各得其所。有段時間,“高邦”服飾的老闆朱愛武就稱自己是“八一”老闆,在全國各地,八天就出現一個“高邦”連鎖專賣店,而且越開越多,從北京、上海開到省城,再從省城開到市、縣。全國兩千多個縣,一個縣不只一間專賣店,這隊伍有多大可想而知。溫州的知名品牌又多,像“正泰”、“德力西”這種集團公司,之所以能做得這麼大,銷售額這麼高,就靠這種代理商,這是他們的營銷網路,幾乎每個大公司都有這種營銷網路。現在這種網路有向國外蔓延之勢,與此同時,有些人開始代理國外的品牌了。
這種代理品牌的老闆也有大有小,如果實力強的,代理某個省的經營權,你就是一方的諸侯,如我的一位年輕朋友胡曉武,代理的是“紅蜻蜓”的新疆經營權。新疆地域大,還可做邊貿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