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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這像是拔牙,痛一陣就過去了。如果我真的做了錯事,那就痛苦得多。”

“要叫辛西婭明白——”他剛說開莫莉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爸爸,不能怪辛西婭,也不要懷疑她,不然的話,就等於你把她從這個家趕了出去。她那麼愛面子,除了你外又無人保護。再說,還有羅傑。他委託我們在他出國期間照顧辛西婭,愛護辛西婭。看在羅傑的面子上,你千萬注意,別做出任何事情或說出任何話來惹得辛西婭離開這個家。噢!我想,即使她真的壞,即使我根本不愛她,我也覺得有責任照顧她,因為他是那樣地愛她。何況她心地確實好,我又非常愛她。你可不要叫她苦惱,不要傷她的感情,爸爸——記著,她是以你為靠的!”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要是一個女人都沒有,定會相當不錯。女人們能把人坑死。你把我困在你們女人堆裡,弄得我忘了可憐的老喬治·霍頓,一小時以前就該動身去看他了。”

莫莉把嘴湊上去等著吻:“爸爸,你現在不生我的氣了,對吧?”

“別擋我的道,”(依然吻了她)“不生你的氣不等於不應該生你的氣。我可以告訴你,你給我帶來了一大堆煩惱,一時半會兒完不了。”

儘管在這次談話中莫莉一直堅強勇敢,但她要吃的苦頭比她父親多。他可以避而不聽人們的議論,但她卻被不斷地拋入本地小小的社交界。吉布森太太得了感冒,再加上對這個時期正在進行得索然無味的老式拜訪不感興趣。這個時期的互相拜訪是由道斯太太的兩個侄女到這裡做客引起的。這兩個姑娘人雖漂亮,卻很庸俗,邊笑,邊談,邊吃,邊賣弄風情,倘若艾什頓牧師這樣的人由於偶然情況被拉來湊數,她們也會不遺餘力地勾引勾引他。普雷斯頓先生去年接到霍林福德的茶會邀請時,高高興興地立即答應,今年則不肯來了。不然的話,籠罩在莫莉頭上的黑影也不回擴大到他頭上去。是他和她秘密幽會,敗壞了鎮上女性的名聲。莫莉本人倒是受到了邀請,因為在面子上對吉布森先生或吉布森太太都怠慢不得。不過,對於她人就受到邀請一事存在著一股密而不宣的反對情緒。人人對她都很客氣,但沒有一個人與她親熱。大家對她的態度與過去相比,可以看得出有所不同,但到底怎麼個不同,就說不具體,說不明白了。莫莉儘管問心無愧,心裡勇敢,但還是深深感到人們只是容忍她,並不歡迎她。她聽到兩位歐克斯小姐的嗡嗡嘀咕聲。這兩位第一次碰見這位廣為流傳的醜聞中的女主角時,斜著眼看她。議論她佯裝鎮靜,毫無怕她聽見的意思。莫莉慶幸她父親不肯來,甚至為繼母生病不能來而高興,因為她自己已經感覺到被人瞧不起,降低了身份。真正的老朋友布朗寧小姐和她說話時也擺著架子,態度冰冷,而且非常矜持。這是因為,自從那天晚上她忍著痛苦把有關莫莉的不愉快的謠言告訴吉布森先生以來,她還沒有聽到吉布森先生一句回話。

只有菲比小姐願意和莫莉接近,對莫莉甚至比以往更溫情脈脈。這比眾人的輕視加在一起更攪得莫莉心亂。她那柔軟的手在桌子下邊緊握莫莉的手,不斷地主動和莫莉說話,好吸引莫莉也談起來,莫莉感動得幾乎要掉眼淚。可憐的姑娘有時在想,熟人們對她變了態度會不會只是自己的幻覺。倘若沒有那一次她和父親理直氣壯的談話,她會不會發現人們對她的態度有了變化?她不斷感受到一些小小的歧視,但她並沒有把這些歧視告訴父親。這個包袱原本是她自願背上的,而且是她自己堅持背上的,那麼自己做事自己承當,不能怕著怕那叫父親傷心。她甚至沒有提出過一次藉口不去參加霍林福德的小型聯歡活動,或者回避霍林福德的社交圈子。一天晚上父親告訴她,吉布森太太咳嗽不止,他心急不安,想讓莫莉放棄古迪納夫太太家的社交聚會。他們三人都受到了邀請,只有莫莉一個人原打算去。莫莉聽了父親的話,才突然放鬆了多日來對自己的約束。一想到可以留在家裡不去,她高興得直跳。但緊接著又埋怨自己,不該為免去了一夜的痛苦而高興,因為這是以另外一個人的痛苦換來的啊!不過,吉布森先生開的藥對吉布森太太很管用。她特別感激莫莉,也對莫莉特別親熱。

“真的,親愛的,”她撫摸著莫莉的頭說,“我覺得你的頭髮變軟了,沒有了從前那種卷卷曲曲令人不愉快的感覺。”

這時,莫莉知道繼母的心情非常好,頭髮的曲直的確能代表吉布森太太當時對她的好惡。

“都是為了我,沒讓你參加這次聚會,我非常抱歉,也怪親愛的爸爸對我太不放心。男人們總把我當寵物對待。可憐的柯克帕特里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