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否?”漂亮的王主眨眨眼,歪著腦袋笑問——女孩子最喜歡八卦逸聞,堂邑侯舅父女色誤家的荒唐事,早打聽得清清楚楚。
‘啪!’陳王后猛地合攏扇子,狠狠摔在車案板上:“絕不許與二庶孽結交。若有違背,王室族規家法不饒。記下沒?”
兩個孩子嚇一激靈,趕緊整肅回話:“唯,唯!”彼此看看,臉色都有些發白:天,家法都抬出來了!城陽王室的族規家法是祖父城陽景王一手定立的,最是嚴謹細密,可厲害了——真實施起來,皮開肉爛是輕的,王族中甚至有用家法直接處決掉的倒黴鬼。
馬車又往前動了一點,車廂搖晃兩下,再次停下。陳王后理了理思路,儘量緩和了聲音向兒女說道:“自古,尊卑有序,嫡庶有別!吾兒王子王主,貴胄嫡出,何苦與卑賤之人牽扯。”
“陳信其人,無論才德有否,絕無前途,”城陽王后想了想,諄諄教誨:“庶女少兒,宗正處無籍,乃奴婢之身!此二人焉能與王室子女並列相交?”
“宗正處無籍?!”城陽王的一對兒女都不可置信地瞪圓眼。天啊,還有這種事?
城陽王后淡淡點頭,唇邊盡是譏誚——宗正處無名,意味著身份不被國家承認,更意味著不被大漢貴族階層所接納。
看女兒躍躍欲問的樣子,陳王后掀起自己一側車窗上的紗簾,故意向外遠眺——擺明了不想再糾結此事。
“呵,條侯邸……”馬車在母子們談話期間,又朝前動了不少,現在總算能看清眉目了:原來是條侯周亞夫家的訪客太多,車馬填滿門前空地還不算,連道路都占上了。這才阻礙了整條街道的車流通行。
“門庭若市啊!”忍不住發出長長的感嘆,忽然,王后眯起雙眼凝眸定睛:咦?到底是哪方貴客,竟勞動條侯親自送出府門?太稀罕了!這位執掌全國兵馬的太尉大人是出了名的倨傲烈性,當年甚至敢給文皇帝下馬威的啊。
‘啊,是她?她們?!’陳王后慢慢放下車簾,靠回座位,嘴角綻出滿是興味的笑。
“阿母,條侯乎?”一顆圓圓的腦袋從腋下伸出來,城陽王子指著周家方向問。
陳王后頷首:“對。條侯周亞夫,絳武侯之子,太尉,吳楚之亂建赫赫戰功。”
小少年神往地問:“阿母,吾等可須結好周氏?”
“不可!”城陽王后立刻回身,對兒子正色道:“汝在京之日,斷不可與條侯家族結交。若相見,謹記‘敬而遠之’!”
小王子有些不解,託著圓圓的臉蛋問:“為何?條侯重臣也,天子聖眷正隆。與之交好,必與城陽國有益。”
“無益,有害!”城陽王后拍拍幼子的手,嚴肅警告:“阿則,宗室與掌兵重臣相交,乃天家朝廷之大忌!戒之,戒之!”
提到京師朝政,小王子暱到母親懷裡,眼淚汪汪:“阿母,則不願……獨留京畿。則……不捨父王阿兄……阿母阿姊。”小姐姐瞅瞅弟弟,也是滿臉的憐惜不捨。
“為母亦不捨!奈何,好男兒豈能久居父母膝下?為母託付長公主及京中故舊,吾兒無憂。”陳王后抱緊兒子軟乎乎的身體,也是感嘆萬千——她心愛的幼子啊!
做母親的慢慢撫摸兒子的鬢髮:“若阿則實不願,隨母回城陽即可。萬事……阿母承擔。”
胖小子停了片刻,還是搖頭了:“否,則留長安,樂為父母阿兄分憂,為城陽增益。”
“阿則,阿則……”陳王后是既欣慰,也心痛。她也捨不得,這麼聰明貼心的兒子啊!可為了兒子的前途,為了城陽國的未來,卻又不得不如此——好在京城內,她裡裡外外都盤算佈置妥了。
“吾兒牢記:多聞少言,謹言慎行。事長公主如事為母,不可擅專。長公主尊貴雍容,必善待吾兒。”城陽王后攬著兒子,一遍遍地叮囑。
“今往拜會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宗室長輩,素與館陶長公主親厚。”陳王后把女兒也拉進懷裡,抱緊:“若順遂,擬請大長公主為大媒,求聘南皮侯嫡次女,為汝長兄之王太子妃!”
既然在長安已經耽擱到今天了,不如就再多待一陣子,把兒女們的婚事都定下——為城陽王室在藩王作亂之後的朝廷中,謀求足夠的助力和支撐。
想到兒子們的婚事,陳王后就對前些時月弟弟的那個建議氣不打一處來:陳午憑什麼以為單憑一個‘陳’字,她就該犧牲自己的親生兒子?
不能為家族夫君添福就罷了,還要連累丈夫和夫家被帝室猜忌厭憎,進而影響仕途危及未來?誰腦袋壞掉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