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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為是,悄悄走近去看看再說。”趙仲謀點點頭,抱過嬰兒,與卓清一起繞到茶樓東側,自窗戶中偷偷向裡面張望。

那茶樓中也並無多少客人,南側一堵粉牆前站著一人,身形高大,方面虯髯,此時正提筆在那牆上題字,正是自己與卓清二人追趕了數十里的贈劍之人。只見那人寫道:

談笑三軍卻,交遊七貴疏。仍留一隻箭,未射魯連書。 李白《奔亡道中》潁川高彥閒過塗鴉。

二人心想:“李太白這首《奔亡道中》雖只有寥寥二十字,但言詞間卻將一生懷材不遇,風塵困頓之慨表露的淋漓盡致,實可謂是極其高明之作,這人題寫此詩,想來定是感懷先賢,自傷身世了!”繼而又想:“李白這首詩寫是的雖是極好,但流傳卻並不甚廣,這人能默寫出來,說明他的才學也殊非尋常。高彥……高彥……此人名雖不顯,但從其行止看來,當也不是泛泛之輩。”趙、卓二人見他這三十餘字寫將下來,一氣呵成,書法雖非絕妙,字裡行間卻是氣勢磅礴,不禁心下暗自稱奇。那人寫畢,將手中毛筆一丟,神馳域外,彷彿對魯仲連一箭下燕城的風範心儀無限,又彷彿對李太白懷材不遇、滿腹經綸不得施展,終以詩酒而終的結局感慨不已,仰天長嘆一聲,似欲將這半生的屈材困頓之怨,盡洩於這聲長嘆之中。

二人見那人如此模樣,看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忽聽那人開口向店中小二說道:“小二哥……”那小二急忙走近身來,賠笑道:“客官有何吩咐?”那人輕輕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道:“樓外楊樹下栓著那匹黑馬便是我的坐騎,我將它送與你,你可喜歡?”那小二聞言大喜,但一想又似乎不是真的,說道:“客官您說笑吧?”那人道:“不是說笑,真的送了給你,但你須得答應好好愛護此馬。”那小二聽他說得認真,心想不假,忙道:“多謝客官,小的自會小心照看此馬,請您老放心。”說著不住拱手作謝,那人點點頭,揮手讓他離去。二人見他一日之內贈劍棄子,現在又將坐騎送與了旁人,常人最為心愛之事物,他竟一件都不曾留下,真不知他意欲何為。

二人正自奇怪,忽見門口走來一老一小兩名乞丐,那老的似已年過六十,那小的卻只三四歲光景,走到店門之前卻又不敢走進身來,伸著一大一小兩條手臂,輕聲向樓中眾人乞討。那人見狀,伸手從懷裡掏出三錠二十兩的銀子來,走到門口,放在那老丐手中,輕聲說道:“拿去替孩子買些吃的穿的,別再讓他出來乞討了!”那老丐見了那三大錠銀子,高興得說不出話來,結巴半晌,方才說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急忙跪下向那人連連磕頭,又向那小丐說道:“還不快給恩公磕頭!”那小丐也忙跪下磕頭。那人一把扶起二人,說道:“你們快些去吧,以後做些小生意,別再讓孩子吃苦了。”那老丐連聲答應:“一定,一定。”那小孩卻似不太明白,睜著一雙大眼,不住向他打量。那人揮揮手讓二人早些離去,二人又跪下向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這才歡歡喜喜地去了。

趙、卓二人見他神情間豪氣漸消,已無先前相遇時那種英氣勃勃的風采,相替代的是一副壯志未遂、英雄末路的迥迫之色,心下暗想:卻不知是哪路厲害的對手,竟逼得他這等俊彥之士都為之驟然失色!正自神思,忽聽得蹄聲驟起,似有二三十騎向此間而來,二人心道:“終於來了!”但那人聽得蹄聲,卻絲毫不動聲色。

眾人下馬走進茶樓,一人高聲說道:“我們弟兄奉命來此捉拿朝庭要犯,閒雜人等都給我滾了出去!”樓中眾人見來人都作官兵打扮,又執刀在手,氣焰囂張之極,都不敢作聲,生怕無端惹禍上身,忙不疊地走出門去。那帶頭的小將見旁人走盡,朗聲說道:“高將軍,我們原本一帳為將,眾兄弟對你也是頗為敬重,只是上命差遣,此時卻不得不得罪了。”高彥輕輕一笑,說道:“好說,好說。聽說王將軍身手不錯,我也正想見識見識。你們這便上來吧。”那王將軍說道:“好,如此就莫怪小將得罪了!”一揮手,眾軍士執刀將那人圍在中心。但高彥卻似乎絲毫未將這二十人放在眼裡,兀自端坐不動,提杯緩飲。眾人正要動手,忽聽得門前一人喝道:“誰敢動手?”眾人回頭一看,只見門口進來二人,一個是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漢,另一人卻是個異常高大的老僧,先前那聲斷喝便是那大漢所發。

二人走進店來,在高彥對面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對樓中明晃晃的二十餘把單刀視若無睹。卻聽那大漢向高彥說道:“高將軍,小王這廂有禮了。”高將軍聞言不語,似乎對他並無好感。趙、卓二人心想:“這人自稱‘小王’,來頭定然不小,想不到他居然還有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