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謙?
她陡然睜眼,於是便看到他們現在的這副模樣!
明明、明明不是兩個人各睡各的相安無事嗎,為什麼現在她會窩在他懷裡,一隻手摸他臉,一隻手捻他鼻子,他手圈著她,兩隻眼睛豆角一般彎起來!
她臉上飛紅霞,立刻去捶他:
“不是說好了不過界嗎,你鑽到我被子裡來幹什麼?”
他委屈極了,騰出一隻手指給她看,藍色錦緞,正是他的被子,而她那一床紅緞子的,早不知踢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耳根子都一併紅了,更是要賴皮到底了:
“這明明就是我的被子,是你鑽進來的,就是你鑽的!”
他哪裡賴得過她這賴皮當飯吃的,只得往常一般冤屈認了,眼睛卻仍舊是笑彎彎的,一點也不像吃了虧的樣子,她得了便宜賣乖,還要得寸進尺去教訓他:
“喂,霍展謙,你以後可不能——”
他笑著,手只將她一拉,迎上身去便吻住了她!
她只得倉促而生疏地回應著,迷迷糊糊間想到,原來他真沒吃虧,這傢伙,壞心眼兒越來越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ricky,ricky?
重樓暗香(七)
長寧的清晨,天還是冷冷的蟹殼青,晨風一陣一陣地穿過來,古木葳蕤的晴天別院透著水般溼潤的涼意,而在遠客到來的廂房裡,卻是纏綿的熱氣蒸騰,淺啄,深吻,慢慢的一切都難以控制了,衣衫一件一件落盡,烏黑溫柔的眼,絲般含情的眸,彼此的氣息糾纏著,本來從來都是她欺負著他的,可是那個矇矇亮著的清晨,她卻彷彿軟軟的麵人兒一般,讓他給欺負盡了!
相擁著一直到日上三竿,習媽又來敲門了:
“少奶奶,您和大少爺又不想吃飯沒關係,可是前廳來了好幾位太太,都是駐守在長寧的軍官家眷,說要來拜會大少爺和少奶奶,順便帶你們到處逛一逛,您看是推了還是……”
本來還懶懶躺著不想動的,可是又覺得不太合適,她便支著下巴放在他胸膛上:
“展謙,習媽說有軍官太太來拜訪我們呢!”
他吻她,看樣子也是不想理那些勞什子軍官太太的,可吻過一陣後還是放開了她,坐起來,將散落的衣服拾起披到她身上。
他們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帶多少行李在身邊,可是這邊居然也全是一一備著的,為她準備的正裝全是旗袍,長袖短袖,高叉低叉,絲綢的、織錦緞的、香雲紗的、天鵝絨的應有盡有,全是鴻翔老店定做的,那首飾也是一套一套的,件件都精緻大方光芒閃耀,她不禁笑道:
“你弟弟還很賣你面子的嘛,他這是在向我賠不是吧!”
他眼光看向那些五光十色的服飾,眉卻輕輕皺了一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雪落卻是高興的,終究是女孩子,看到這麼多新衣服肯定雀躍,她忍不住一一試過去,居然每一件都是很合身的,最後習媽幫著她挑出一件藍色織錦緞面的短袖旗袍,上面有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金絲攢著花蕊,富貴卻不媚俗,旗袍外罩上一件珍珠衫的小褂子,將她手臂上的紅淤盡遮住了,那一頭青絲挽起來,插上五色寶石鑲嵌的蝴蝶簪子,便見那玉人兒香腮雪膚,曲線玲瓏,嘴角淺淺噙笑,眉梢婉轉蘊情,不知是因那神態還是因這打扮,望過去總比往常多了嫵媚風韻,就似那佳釀微陳,香甜而更有味道,愈加教人沉醉了!
習媽知道這小兩口已經是如膠似漆了,心裡也跟著高興,嘖嘖笑道:
“瞧我們少奶奶這模樣,難怪教大少爺放心不下,千里迢迢也要追過來了!”
雪落還沒穿過旗袍,看著這衣服也歡喜極了,拉他手問:
“好不好看?”
他點頭,眼中盡是柔和笑意,可是她嘴卻撅起來了:
“真不想去見那些不認識的人了,我就穿成這樣和你出去走一走那多好啊!”
他在素箋紙上寫字:
“易軍是霍家的易軍,你是霍家大少奶奶,理應要去的!我們一起!”
其實她想說的是易軍是霍展鯤的易軍,要交際也是他的事,與他們何干?可終究不想惹他不高興,便也乖乖隨他出去了!
其實她心裡知道,真正勉強的那個人是他,他從來不喜歡和旁的人打交道,卻為了他弟弟要去應付這些不相干的人,其實心裡更是不舒服的吧!
那個所謂的拜會,她想也想得到是什麼樣子的了,那些珠光寶氣的太太們從最初的諂媚巴結到後來暗地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