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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恰好管貽安、鮑旭、王紫泥、張繩祖正擲的熱鬧,夏逢若掏出銀子,便要下注馬。張繩祖拿過銀子一看,俱是冰紋,上面有小印兒,笑道:“這是皇糧銀子。”夏逢若道:“你休管我劫了庫。如今管交糧的裡書,單管著輸皇糧,塌虧空。”大家擲將起來。

這夏逢若一時財運亨通,正是小人也有得意時,起場時又現贏了八十兩。喜喜歡歡,包裹而歸。

回來,問:“有人尋我不曾?”母親說:“有個人問你,我說你並沒回來。”夏逢若道:“娘以後只是這個答應法。”天色已晚,夏逢若睡下,想道:“畢竟老鄧這宗事要落實,我明晨何不尋譚紹聞要這銀子?”又想:“竇家官司,畢竟未清,討索尚早,等這事結了案,討著便硬了。”於是次日又到張繩祖家,一連賭了兩日一夜,又贏了七十五兩,帶回家中。

過了三日,想去打聽這宗命案,又怕鄧家人遇著。恰好鄰家有一個新住刑房的張瑞五,早晨上班書寫,夏鼎一把手扯到瘟神廟中,問:“竇家誘賭逼命一案,董老爺如何推問?”張刑房一五一十,說個明白。夏鼎喜的手舞足蹈。顧不得回家吃早飯,即向街中蓬壺館獨吃個適口充腸,來譚紹聞家,討這宗銀子。

到了後門,問了聲:“譚賢弟在家麼?”紹聞應道:“是誰?”黃毛狗兒汪了一聲,夏逢若早進堂樓。見了王氏,躬身施禮道:“老伯母,看小侄這個手段何如?”王氏道:“這事我也打聽明白,多虧您夏哥費心。”讓的坐下,夏逢若道:“有錢使的鬼推磨。彼時老伯母與賢弟嚇的恁個樣兒,不過四五百兩銀子,直把一個塌天人命事,弄的毫不沾身。俗話說,‘能膺賊頭窩主,不做人命干連。’若不是使銀子,這事還不知弄的啥樣哩!府裡、司裡、三駁三招,就想著充軍擺徒,也還不能當下起身。只是鄧老爺是個小心性急的人,已差人到我家討了幾回了。”紹聞無言可答,只得點點頭兒。王氏道:“共費了多少呢?”夏逢若道:“謝儀二百兩,是我當面承許鄧老爺哩。至於借用的,是譚賢弟當面稱準,清算過的。賢弟,你就對老伯母說明罷。”譚紹聞低頭不言。夏逢若道:“賢弟呀!醜媳婦不見婆婆麼?或是你想著過河拆橋哩?若昧了鄧老爺這宗恩典,這宗官司仍然還在。只是我在內央情過賄,少不了一個割頭的罪,我是為朋友的,死也無怨。但只是老伯母守著一個兒子,弄的命不能保,叫老伯母老來依靠何人?”王氏道:“小福兒,你說罷,休叫夏哥發急。”譚紹聞道:“辦禮是一百九十幾兩,交官是二百兩。”王氏被夏逢若一片話嚇的怕了,說道:“得恩須報。人家為咱的事費了心,沒有再叫鄧家賠錢道理。”夏逢若道:“況且鄧家也不依。”王氏道:“只是家中分文也沒有,該怎麼處?你且回去,叫他去客商家去揭。揭上來,我叫他跟著你,與鄧家磕頭。”夏逢若道:“賢弟如何去得。竇家吊死,賢弟是親身同場的,如今同場的卻換成姓柴、姓閻的,賢弟若往鄧宅致謝,人家弄出來真贓實犯,倒了不成的。不如明日我在家等你,你送到我家,我轉送過去。若說鄧老爺大恩難忘,日頭多似樹葉兒哩,改日再謝他。況且這樣事,鄧老爺也犯避諱,就是不面謝也罷。我走了罷,賢弟,你休送我。就上街裡辦這宗事,也要機密。你這樣主戶,只要哼聲氣兒,怕沒人往你腰中塞銀子麼。”一齊出樓來,夏逢若又囑了上緊為妙。

譚紹聞只得駕輕就熟,晚間上王經千鋪子寫揭票,又揭了六百兩。次早過秤,即令王經千鋪內小廝,背上褡褳,送到夏逢若家中。夏鼎不料次早即送,又上張繩祖家賭博。恰好張繩祖此日被董公請去赴席,商量圍屏款式,家中無人賭博,夏逢若到而即回。回來恰遇著譚紹聞送銀子。此時,王經千小廝已回。二人說了六百兩數目,夏逢若道:“共該銀五百九十七兩,如今剩下三兩,連成色我也不看。即令成色不足,謝他有二百兩謝儀,還說什麼不成。”話已說明,夏逢若送的譚紹聞去訖。

回來,坐下自想:“鄧三變這個老頭兒,也是個刁精不過的人,如何拿他這宗銀子,如此放心,尋了一遍,再不見動靜呢?我今日既沒有賭博,何不打探一回。”只作閒步,到鄧家對門一座裁縫鋪內,打探鄧三變訊息。裁縫道:“鄧老爺前三日,得箇中風不語之玻”夏逢若道:“怎麼好好一個人,病的這樣速?”裁縫笑道:“我與鄧儼然,自幼在一道街上住,他比我大十歲,翻精掏氣的出格。後來他做了官,五六十歲,還在任內娶了兩個瘦馬院的人——”夏逢若道:“不用往下說了。”針工又道:“如今這兩個小太太不過二十四五歲。”夏逢若哈哈大笑道:“不用說,不用說。我失陪呀!”別了針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