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29部分

候,或為趙國所用。”

“啊!說你有備而來,便是此意麼?”蔡澤驚訝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邦交如兵,皆詭道也。綱成君小心便是。”

“鳥!”蔡澤突然罵得一句又哈哈大笑,“走時知會,老夫送你!”

三更時分,呂不韋將蔡澤送出櫟陽客寓,回到書房便喚來家老吩咐:明日開始善後,三日後離開咸陽。西門老總事大是不解,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終是點了點頭。呂不韋皺著眉頭道:“沒住夠預定日期,金錢交足店家便是。”老總事搖頭道:“此等小事,無須先生操心。老朽只是疑惑,大事方見端倪,離去豈非可惜?”呂不韋恍然笑道:“謀事須得臨機而變,何能守株待兔?我走,西門老爹卻要留下。”西門老總事驚訝莫名,只木然愣怔著不說話。呂不韋道:“西門老爹,你留咸陽兩件大事:其一,選擇咸陽城外隱秘處建一莊園,以為日後在秦根基。其二,照應兩隻大船,保得其人其物隨時可用。若有難處,我請荊雲義士過來助你便了。”老總事又點頭又搖頭:“只要有事,便無難處。老朽不在,荊雲義士正好助先生一臂之力,來咸陽便是大材小用了。”

正在此時,卻聽庭院一陣輕微急促地腳步聲,一身利落的越劍無大步走進書房:“稟報先生:方才有一人影倏忽來去,我沒追上,檢視庭院,留下此物。”說著便捧過來一支細長的泥封竹管。呂不韋接過便要開啟,西門老總事卻說聲先生且慢,一伸手便拿了過去,反覆打量片刻,方用竹刀颳去泥封擰開管蓋抽出一卷羊皮紙遞過。

呂不韋展開一看,卻是寥寥兩行大字:

敢請足下,明日巳時到灃京谷口一晤,毋帶從人。 赴約與否,但憑君斷。

一陣默然,呂不韋笑道:“二位以為如何?”西門老總事鎖著一雙白眉只是沉吟搖頭:“此事大有蹊蹺,不妨靜觀幾日。”越劍無慨然拱手道:“信使身手不凡,主使者必有劍道高士,不帶從人不行。”呂不韋思忖片刻道:“好,容我想想,天亮再說。”

次日清晨,呂不韋梳洗完畢便將老總事喚來叮囑一陣,然後吩咐備車。正在此時,越劍無大步匆匆趕來,堅執要換下馭手自己駕車。西門老總事笑道:“天下成例,馭手不為從人,越執事不為違約也。”呂不韋無奈點頭,便登上廂窗密閉的緇車轔轔去了。

出得咸陽南門,過得橫臥渭水的白石大橋直插西南,行得半個時辰便是滔滔灃水。灃水南岸,一片松林茫茫蒼蒼覆蓋了一道山塬。這道山塬便是湮滅了五百餘年的西周灃京廢墟,老秦人呼為松林塬。灃水流經松林塬,恰恰沖刷得一道深深峽谷,灃水湧進,便積成了碧綠的深潭,兩岸山塬松柏森森,廢墟城堡倒影水中,虎嘯猿啼飛鳥啁啾,幽靜得令人心顫。

緇車沿著灃水南岸到得灃京谷口,呂不韋下車打量,卻見空山幽幽人跡全無。正在疑惑,便聽一聲悠長的呼哨,一隻小舟便從碧綠的水面如飛掠來,便聞隱隱喊聲隨著山鳴谷應飄蕩過來:“岸邊可是修莊先生?”呂不韋遙遙回得一聲:“正是。”

應答落點,小舟已經飛到,恰到好處地停泊在一方巨石之前。舟頭一黑衣壯漢打量著兩三丈外的緇車與虎視眈眈的越劍無,皺著眉頭一拱手:“先生帶從人赴約,請回程便了。”呂不韋一拱手笑道:“馭手不做從人,天下通例也。東道主焉得不明此理?”黑衣壯漢略一思忖笑道:“也是。請先生登舟。”越劍無猛然咳嗽一聲,呂不韋轉身嚴厲地盯了一眼,傳出的聲音卻是淡淡柔和:“執事回去便是,我自拜客。”回身便上了巨石,穩穩地躍上了小舟。

又是一聲呼哨,小舟輕盈轉身,便悠悠然漂進了潭水深處。行得片刻,峽谷漸窄潭水漸淺,松柏虯枝與嵯峨古牆已經伸手可及。黑衣壯漢一揚手,一支響箭便帶著尖銳的呼嘯飛上了東岸山頭,小舟也應聲停泊在了一段黑黝黝的古牆下。黑衣壯漢拱手說聲請,便跨上了古牆下淹在水中的一道石條。呂不韋隨上,見這石條竟是拾級而上的一道山梯,上得二十餘級便是一片平臺,松林掩映,一座古老的城門竟赫然橫在眼前!

呂不韋正在饒有興致地打量古門,卻見城門洞大步出來一位吏員模樣地黑衣中年人,與黑衣壯漢低聲說得兩句,便對呂不韋深深一躬:“先生請隨我來。”便領著呂不韋進了城門。一路上坡,腳下古磚小徑,兩邊松柏參天,時有爬滿山藤的斷垣殘壁突兀而起,旁邊大石上便有斗大的紅字——易臺、文王殿、兵室、虎苑、寢宮等等不一而足。一路看來,呂不韋滿腹滄桑,全然沉浸到亙古煌煌的廢墟古堡裡去了。

“先生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