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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部分

衰頹也是無可挽回了。

只有藺相如主張赴約,理由只有一個:趙雖實力稍弱,然大體於秦國正當均勢斡旋之時,軍事兵爭猶不退讓,邦交安可畏敵退讓?至於邦交尊嚴,藺相如自請一力承擔。趙王本來也怕秦王有背後圖謀,不欲應約,然則經藺相如一番剖析,又覺得不能示弱於秦,思忖再三,便下了一道詔書:會盟秦王,交上大夫藺相如全權處置,其餘大臣各聽調遣便是。

藺相如奉詔,便先與秦國特使王稽會晤磋商,提出秦趙會盟當在第三國居中地,否則有失公允。王稽卻絲毫沒有為難,爽朗笑道:“秦王但謀兩國修好,意在河內盡東道之禮也。若趙王覺他國好,便是他國,上大夫確定會見地便了。”聽得王稽如此說法,藺相如便知是秦國君臣已經商議好了應變之策,卻不宜說破,便也笑道:“既然如此,會見地便在河外澠池如何?”“好!”王稽拍案,“澠池韓地,兩王路途相當。便是澠池了。” 藺相如笑道:“既是我邦定了地點,便請秦國確定時日了。”“好說。”王稽一揮手,“秦王之意,便在中秋,如何?”“也好。”藺相如道:“中秋月圓,會盟也是好兆也。”

議定了會盟地點時日,藺相如便來到大將軍府拜會廉頗。按照趙國的七級爵位——君、侯、上卿、客卿、五大夫、上大夫、大夫——上大夫尚只是第六級爵位,論實際執掌,邦交雖則是重要實權,但在各國卻歷來屬於丞相府轄制,藺相如以上大夫爵執掌邦交,雖說是直接面對趙王的列班大臣,但無論如何也還說不上高爵重臣。而老廉頗卻是不同,職任大將軍便是一等一的重臣,爵位雖是上卿(第三級),但在非王族大臣中便幾乎是最高爵位了。趙國法度:君侯兩級爵位有封地,非特殊功勳與王族大臣不能授予。目下之趙國,非王族封君者也只有趙奢、樂毅兩人。廉頗雖然後來也被趙孝成王封為信平君,然此時爵位卻只是上卿。雖則老廉頗如此顯赫,但對於藺相如而言,與廉頗本無統屬,目下又是奉詔全權調遣秦趙邦交,正是炙手可熱的新銳大臣,即便平禮會商也不為過。然則,藺相如對這位大將軍卻是分外敬重。老廉頗非但是高職高爵之重臣,而且是藺相如素來景仰的趙國長城,藺相如便寧願執下屬之禮拜會大將軍府。

門吏如飛般報進,藺相如尚在門廊下肅立等候,便聞影壁後有力的腳步聲伴著蒼老渾厚的笑聲飛了過來:“大賢士如此禮敬,老夫卻如何當得也!”笑語方罷,便見鬚髮雪白神色健旺一身紅色胡服軟甲的老將軍已經到了面前。藺相如連忙便是深深一躬:“在下藺相如見過大將軍。”老廉頗哈哈大笑著扶住了藺相如:“上大夫後生新銳也,老夫粗莽武夫,正欲討教了。來!進去說話。”拉著藺相如手便大步進了庭院。

來到水池邊一座茅亭下,廉頗笑道:“屋間悶熱,便在這裡說話了。來,這是涼茶。”藺相如一看,亭下石案上除了陶壺陶碗,便是攤開的幾卷竹簡與一張羊皮地圖,顯見是廉頗正在這裡謀劃什麼。飲得一大陶碗涼茶,藺相如便一拱手道:“大將軍可是在謀劃,要於河內秦趙邊境部署大軍?”“噫!你如何得知了?”廉頗大是驚訝。藺相如道:“在下前來,正是要請大將軍,在兩王澠池會盟期間切莫對秦國河內施壓。”“卻是為何?”廉頗目光炯炯,“我大軍壓迫河內,趙王方得澠池安全。”藺相如搖搖頭道:“大將軍試想,趙軍壓迫河內,秦軍豈能不同等部署?兩支大軍對峙在側,兩王會盟豈非天下笑柄?趙國若要爭取會盟成功,便不能大軍壓陣。”廉頗思忖一陣笑道:“說得也是。但沒有軍備,老夫總是擔心也。”藺相如道:“在下以為,大將軍目下軍備當在上黨。”“為何?”廉頗又驚訝了。“秦國若要施壓於我,必在此處。”藺相如指點著石案上的羊皮地圖,“趙國上黨南與韓國上黨相連,秦國若奪取韓國上黨,便等於奪取了趙國上黨之根基也。”“噢!老夫明白也。”廉頗恍然,“著叫敲山震虎,既不落進攻趙國之名,又實實在在地威懾了趙國,以白起之狡詐,有此可能!老夫便卡在這裡了。”廉頗粗大的指頭噹噹點著上黨中部山地的壺關,“白起再來,老夫正好報一箭之仇!”藺相如起身一拱:“大將軍謀劃既定,在下便告辭了。”

“且慢!”老廉頗猛然拉住了藺相如衣袖壓低了聲音,“趙王此行,當真無憂?”

“大將軍但出壺關,藺相如便保趙王無憂也。”

“好!趙王若有閃失,老夫便拿你是問!”老廉頗的黑臉驟然沉了下來。

藺相如目光一閃笑道:“大將軍當以全域性為上,無得擅自舉措才是。”

“藺相如,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