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沒有用過了。今夜——當飲血!”
第四百五十四章 冷夜風中刀(上)
冷夜,北風呼嘯。
身在羽林衛大營的萬傑感覺尤其冷,這種感覺在喝了兩壺上好的竹葉青之後也未見好轉。
因為他不是身冷,而是心冷。
他早就知道東方遠行不會甘於沉寂,遲早會登上那方象徵無上權勢的黃金寶座,只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著急起事。
相國這一急,卻讓萬家措手不及。
東方遠行走得瀟灑,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便去了南方。在所有人眼中和東方家走得極近的萬家,一時間成了整個京城的焦點,因為在旁人看來,萬家彷彿成了叛軍在京城的聯絡人。
這個道理很多朝臣都懂,他們以為皇上也懂。但讓人驚奇的是,皇上一連殺了兩千多號人,偏偏沒有動萬家人分毫。
眾人暗暗感嘆:原來當權勢大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避兇化吉。
可是,只有萬家人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皇上不動他們,或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藉口,或許是還對萬家心存善念。不管後一道猜測做不做得準,萬家人都把這當成了最後的希望。
無論在哪一個任職的萬家人,都表現出了格外的勤奮和低調。該做的事情拼命做,不該做的事情堅決不做。不僅如此,他們還把這些年貪墨的三萬兩黃金如數上繳國庫,若是不知道他們曾經幹了多少齷齪勾當,還會遇到了最清正廉潔的大忠臣。
這其中,以萬傑為最。
這倒不是因為他已經洗心革面,而是他知道當初自己給東方遠行諂媚時多像一條狗。遠的不說,唐安擅闖相國府的時候,自己動用私軍攔路,已然成為眾人皆知的故事。僅僅這一件事,就足以讓他被標記上“東方家”的烙印。
現在,那些曾經做過相同的事的人,大都已經變成了亡魂。每每夜深人靜之時,萬傑總會看到一張張青灰色的臉龐,瞪著眼睛伸著舌頭讓自己去陪他們。
他怕死。因為不想死,所以怕得要死。
他不知道皇上的屠刀什麼時候會落到自己脖子上,只能壓抑著內心的恐懼,殫精竭慮地熬過每一天。他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東方遠行趕快到來,解救他脆弱地經不起一點風雨的靈魂。
但很多事,總是事與願違。他沒有等到東方遠行,卻等來了另外一批人。
“報——將軍,大營東門忽然來了三千人馬!”
聽著嫡系的奏報,萬傑渾身打了個哆嗦,瘦了一圈的黝黑臉龐上,瞪起的兩隻白眼珠如同要跳出眼眶。
“三千人?是哪方的人馬?”
“好像是前些天剛剛回京的西域將士…”
“咔嚓!”
酒壺摔在地上,跌成一片碎瓷。萬傑臉上慘白一片,前幾天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凱旋大軍最前頭的那道身影,化成灰他也不可能忘。
唐安!
這個陰魂不散的小人,他想要幹什麼?萬傑心中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但轉念一想,對方只不過來了三千人嗎,己方八千羽林軍就算有一般人輪休,也有足足四千兵馬。他想要找麻煩,找的起麼?
“走,帶足人馬,咱們去會會這個小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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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營帳外,燈火通明。
等萬傑趕到的時候,發現以後兩千餘羽林軍聞訊趕來,只不過草草套上盔甲的將士衣衫凌亂,隊伍鬆散,看上去毫無京城第一鐵衛的氣概。
反觀大營外面,三千人馬手執火把,分成了四個佇列。陳不平、季晨、李大壯、馬尚率分列四隊之首。四隊人馬站姿挺拔,三千張不怒自威的臉龐帶著寒氣,在明滅火光的映襯下,宛如一群殺神。
隊伍最前頭,唐安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穿著華貴的紫色緞袍,紮起了高高的髮髻,就像是一個家財萬貫的紈絝子弟,和眼前這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顯得格格不入。
而他的旁邊,戴著一張青銅面具的中年人如同隱入了風雨中,而他手中握著的一柄短刀,則讓所有羽林衛暗暗心驚。
他們或許在猜想,今夜這個如同判官的惡鬼,又要把哪個人一同帶去地獄?
面對這樣一支殺氣騰騰的部隊,羽林衛的氣勢明顯弱了一截。他們毫不懷疑,僅憑站姿就能讓人感受到懾人的壓力,足以證明眼前的部隊必然經過血與火的淬鍊。和真正殺過人的人比起來,平日裡只需要擺擺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