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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首議立儲,王珪失分(求追讀,月票、打賞)

,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什麼。

“左揆至堂矣!”伴隨著令廳中的一個老吏的嚴肅呼喝。

所有人都停下了各自的事情,紛紛起身,對著走進來的王珪拱手而拜,紛紛尊稱:“左揆!”

只有一個不合時宜的稱呼,在王珪耳畔響起:“左揆,今日可來得稍晚了些!”

王珪抬頭,看到了,坐在令廳右側的位子上,微微起身,向他拱手拜了拜的右相蔡確,同時也是他在這個朝堂上,最討厭、最嫉恨的人——沒有之一!

甚至,對王珪來說,他前些時日,之所以利令智昏,居然蠢到去問高遵裕那種事情,也都是拜這位右相所賜!

原因?

不僅僅是元豐五年改制,蔡確誆他說什麼‘官家新制,當以尚書令待公’哄的王珪高高興興的去官家面前提議,讓尚書左僕射兼領門下省諸事,而讓尚書右僕射,兼領中書省諸事。

而按照之前,君臣商量好的新官制。

三省各司其職,其中,中書省掌進擬庶務,宣奉命令,及中外無法式事,門下省則掌受天下成事,凡中書、樞密院所被旨、尚書省所上有法式事,皆奏覆審駁,至於尚書省?則掌行天子之命令,受付中外之事,並對接中書、樞密院。

換而言之,元豐新制,三省之中,中書省權力最大,因為他掌握的是‘無法式事’,且有至天子御前取旨、請旨的權責,門下省則淪為了一個稽核批駁制衡的機構,雖然也有取旨、請旨的權責,但那針對的是‘有法式事’,既然是有法式事,為什麼還要請旨?取旨?

至於尚書省?

則掌管具體實施、落實。

本來,王珪的想法很美麗。

自己為尚書令,自然權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什麼尚書左僕射、右僕射,都是他的工具人。

他的想法,也不能說有錯,因為過去,大宋是三相制:首相(昭文相)、次相(集賢相)、末相(監修國史)。

如今,尚書令加尚書左右僕射,也剛好是三個相位嘛。

哪知道,蔡確回頭面見官家,刺出絕命一劍。

“尚書令權重,不可授以臣下!”

好了!

煮熟的鴨子飛掉了!

不僅僅飛掉了,王珪還主動跳進了大坑。

他這個左相,這個尚書左僕射,這些年來,為什麼被人稱為‘三旨相公’?

始作俑者,不就是坐在那裡的蔡確蔡持正?

這也就罷了!

對王珪而言,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去年發生的一個事情。

去年,官家招延安郡王侍燕,群臣道賀。

王珪本以為,官家既然有意立儲,那麼他自然要託孤。

託孤大臣,除了他這個左相之外,還能有誰?

可王珪在家裡,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官家招他入宮,面授託孤顧命之重任!

不止如此,王珪很快聽到了一個讓他深感不安的訊息。

一個從中書侍郎張璪那裡聽來的訊息。

原來早在元豐六年秋,蔡確與張璪入崇政殿奏事時,官家就已經對蔡確做了託孤顧命。

官家繞開左相,去找右相托孤顧命。

這是何等的不信任?

也是對他王珪的侮辱!

王珪當時聽張璪在他面前,神采飛揚,興奮無比的敘述此事,內心好似晴天霹靂般,卻根本不敢表現出來。

生怕,張璪知道,他這個左相,從頭到尾,都未受天子之命,以三尺之孤託付。

只能是微笑著,忍著內心的屈辱和憤恨點頭。

這就是王珪的動機,也是他如今更加惶恐的由來。

右相蔡確,既受命託孤,也就意味著,一旦新君即位,他這個左相就得收拾包袱滾蛋了——雖然制度上,一直確實如此:凡天子駕崩,首相必為山陵使,山陵使回朝,必須請郡!

這是為了防止權臣架空天子,以免再出現北周楊堅故事。

是故,治平宰相韓琦,在英廟駕崩後,為山陵使,然後自請出外。

可是,一個有託孤顧命的宰相和沒有託孤顧命的宰相,在史書上和現實的地位是兩回事。

而且,一旦被人知道了,外人就會問:王玉禹何以未得先帝託孤顧命?

只要別人一思考,那麼,王珪知道,自己就要迎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他曾經的一切,都會被人翻出來,放到陽光下,仔細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