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幾個年紀和官家差不多的孩子,也被選為伴讀書童。
自然,這都是榮譽,更是恩典。
陪太子讀書,或許還有一定風險。
可陪天子讀書,日後天子親政,這就都是天子的私人班底。
故而朝野內外,都有人眼紅。
眼紅?
眼紅好啊!
章惇現在恨不得,眼紅他的人越多越好。
接過章持呈上來的綾紙,章惇按照著腳色的格式,在其上寫好章持的三代跟腳,最後簽押上自己的名字,蓋上私人的印信。
將此事做完,章惇就將綾紙還給章持,對他道:“且命人送去通見司,循例一般三五日就會有銅符和宮籍發下來。”
“多謝大人!”章持再拜,就要離開。
卻被章惇叫住了。
“持兒且不忙走……”
章持停下腳步,看向自己的父親。
“汴京城的瓦子,還和往昔一樣熱鬧嗎?”章惇問道。
章持楞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去,拜道:“兒不知大人在說什麼?”
章惇呵呵的笑了笑。
汴京城這個花花世界,只要踏入其中,就沒有人能抗拒。
章惇自己年輕過,自然不會相信章持的否認。
但他也不想揭穿,只是叮囑著:“抓緊時間享受最後的歡樂時光吧!”
“等汝到了天子身邊,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當年,韓絳兄弟三人,在汴京城中,以浪蕩聞名。
可等他們成了先帝的錄事參軍後,就都乖乖的做起了知禮守禮的道學先生。
何況,章持現在要做的是天子的伴讀!
而且還是一個被朝野內外,都寄予厚望的天子伴讀!
要求之高,盯著的人之多。
是無法想象的!
會有無數人,相方設法的抓天子身邊的伴讀們的錯漏的。
章持長身而拜:“大人教誨,兒銘記在心!”
章惇看著自己兒子的模樣,點點頭,揮手道:“下去忙你的吧!”
章持拱手再拜,拜辭而去。
章惇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嘴角溢位些笑容來。
然後,他微微的靠到了座椅的背上。
想起了往昔的時光。
那些和蘇子瞻、王通叟(王觀)、曾子宣等人廝混的時光。
他也想起了,當年的桑家瓦子、潘樓街、土市子、甜水巷的景色。
那一排排好似天上繁星的燈籠。
猶如白晝一樣的街市。
開封府那些和擺設沒有區別的兵鋪。
瓦子裡小唱和嘌唱,交錯而起。
那一代的李師師,穿著素白的薄薄的褙子,肌膚如雪,若隱若現。
她櫻唇親啟,唱著歐陽修的詞,也唱著他章子厚的青春。
章惇回憶著這些事情,手指微微彈了彈。
“真想再去看看呀!”
可惜,他是執政。
執政若出現在那樣的場合,一旦被御史逮到,就會被彈劾!
“彈劾?”
章惇慢慢坐起身來。
“豈不是正是我所想要的?”
這也符合他章子厚在士林的形象!
當然了,代價肯定也是有的。
各種流言蜚語,也將愈演愈烈。
當年,歐陽文忠公,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風流不羈,於是兩度深陷桃色醜聞。
晚年的那一樁‘扒灰醜聞’更是讓將其打擊的意志消沉,最終六十六歲不到就天人永訣。
不過……
“我又不是蘇子瞻,生平並不愛寫詩詞!”
歐陽文忠公,就是太喜歡寫詩詞,而且總喜歡寫男女之情。
所以才被人抓到了把柄,拿著他的詩詞,反證其確實‘盜甥’、‘扒灰’。
因為是他本人寫的,所以,歐陽文忠公百口莫辯!
可他章子厚,這輩子的寫的詩詞加起來,也不過十來首,大部分還是年輕的時候寫的,且都為寫景、詠志或者和人唱和而做。
所以,在這個方面並沒有漏洞。
這樣想著,章惇就站起身來。
主動給人一個把柄,讓人彈劾,然後順理成章的請郡出知。
這個買賣划算!
……
章惇的行動力,非常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