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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哥後悔沒再與他同行。他說阿一的身體不那麼棒了,會不會因為高山反應倒到世界的屋脊上?大嫂笑說不會的,他不見你瞑不了目。又說,我倒擔心他聽說我們回到了鄉下,會不會傻著一股勁徒步跑來?大哥也笑了,說,阿一他幹得出哩。

大哥阿一阿一地說,大嫂也阿一阿一地說,我就想阿一何許人,未必比一個縣長市長的官還大麼?我不懂,我實在理解不了。但正因為弄不懂大哥的地方越來越多,我也會做轉念一想了,就轉而想到他可能像古代隱士一樣,為了尋求清靜才來的農莊。一經證實,我便覺得我們哥倆還真是一對親兄弟了。我愚蠢,他迂腐,簡直就是孿生嘛,我和他誰都不可能是我娘偷漢偷生的野種。大哥真是好笑,他不知道這裡也許沒市囂,但這裡絕對充滿了村囂,想想看,這世界上哪還有一尺一寸的淨土?

問題果然就出來了。

問題出在小夢卡身上。它雖然出口不凡地咬走了那些夜來偷窺的閒人,卻咬來了一條青灰色的大狼狗。那些人才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來,大青狗則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對夢卡進行性騷擾,一來就照著夢卡的臀部橫衝直撞。夢卡還小啊,還不懂得情為何物啊,再說大青狗用的也不是情,而是典型意義上的施暴,不講一點情調,也不講一點策略。才四五個月大的夢卡哪見過這陣勢,就一邊左躲右閃著大青狗的進犯,一邊驚叫連天地尋求救援。大哥見夢卡沒有與它親熱的意思,就一邊趕它一邊說,我們夢卡還小呢,等它要你的時候,你再來行不?

大嫂也說,也不能太強人所難嘛。

二人連哄帶勸的,好容易弄走了大青狗,還沒把一身的狗毛弄乾淨呢,忽聽有誰敲打門,乒乒乓乓的,不成個節奏。大哥說,來了來了,一邊去開門,隔門縫一瞅,竟是大青狗,又趕忙把門頂死了。它再這樣敲門時,大哥就不理不睬它了,還給驚魂甫定的夢卡說,有我們在,你就不用怕。大嫂說,不過也夠難纏的。大哥說,再難纏也難纏不到哪去,敲累了它就不敲了。話音落去,敲門聲果然稀落下來,終至於不敲了。大哥以為負隅頑抗不失為計,有些小得意,自顧自走進屋去。也不知拿起是筆或書沒有,忽聽撲通一聲響,夢卡又尖聲銳叫起來。正門不通邪道通,那傢伙復從牆上跳進來了。

大哥哭笑不得地說,還真狗急跳牆啊。

大嫂說,這也太不檢點了吧。

二人說服教育了一陣子,效果不佳,想是都覺悟到了對牛彈琴彈不通的道理,方知對狗亦彈不得。大哥怕傷著大嫂了,示意她去開門,自己揮起拳頭向它示威,告訴它人不是好欺負的,也不能欺人太甚。大青狗真是狗膽包天,反嫌這人礙手礙腳地耽誤事,張牙舞爪地向大哥發起淫威來,又撲又咬個不止。大嫂忙遞大哥一把掃帚,自己抄起一條拖把助陣。夫妻攜手,同仇敵愾,總算打退了敵人的又一次反攻。

吃一塹長一智,這回夫妻倆沒敢立即退出臨陣狀態,把傢伙器械放到順手的地方,各自在院子裡嚴陣以待。不知大青狗嚐到了苦頭還是怎麼的,一等不來,再一等還不來,各自心神就有些鬆懈。彼此看看都灰頭土腦的,還一身的狗毛和汙穢,就互相扮一個鬼臉,忙去廚房燒了熱水沖澡。還沒把身上的香皂泡兒弄淨呢,稍事休整的大青狗就又氣勢洶洶地二番頭殺來了。這回二人赤身*的,不敢與它立即交手,它得以專對夢卡施暴。夢卡本就沒它力氣大,又拴著,左躲右閃躲閃不開它的進犯,忍不住又悸叫連天。大哥大嫂這才倉促穿衣,胡亂應戰,一時全亂了章法規則。人與狗的戰爭持持續續地演繹了三晝夜,不僅牆上千瘡百孔,地上的花草也不堪狼藉了。夫妻倆面面相覷,這才想起搬救兵,大哥一臉疲憊地來找我說,你去看看那是誰家的狗。

3.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條青灰色的大狼狗

3.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條青灰色的大狼狗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條青灰色的大狼狗。它有一個很大氣的名字,叫狗頭,意即狗中領袖。它得算墨水村的一個角兒,和它主人一樣,天天橫著身子在村子裡走,看見誰家的女人或*有幾分姿色,就趴到誰家的女人或*身上。狗不會說話,但人會說。人說趴你身上是看得起你了,你不叫看不起你還行。是玩笑,也不是玩笑,至少比一般的玩笑耐琢磨,所以迄今為止還沒聽說誰敢叫這二者看不起過,狗如是,人復如是。如今這傢伙看上了大哥家的小狗夢卡,大哥不知利害地敢叫它看不起,但我也敢嗎?

是誰家的就給誰家送去吧,大哥把原拴著夢卡現拴著大青狗的鐵鏈子從一棵樹樁上解下來,邊往我手裡遞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