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霆繼承世子之位合情合理,而唯一讓她兒子承襲爵位的轉機,就是衛國公的心意。
她一邊服侍衛國公穿衣,一邊在心裡默默盤算著。
思及前幾日衛國公和賀時霆吵的那幾場架,她開口道:“夫君,時霆雖然大了,但還有些孩子氣,他搬出去之後,我們很難再管。其它事倒還尤可,只是他喜歡那個叫楚楚的丫鬟,若當真胡鬧,娶了她,咱們國公府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大兒子想娶楚楚的事,衛國公一直不同意,還因此和大兒子吵過幾架。
可惜都沒有結果。衛國公頭疼地揉了揉鼻根。
衛國公夫人道:“不若今日趁著大家都在,您給那丫鬟定個名分,讓她給時霆做妾。那以後咱們也就不用再懸著心了。”
衛國公思量片刻,同意了妻子的建議。
雖然以自己那大兒子的脾氣,不太可能改變主意,讓那個丫鬟做妾,但今日確實是最後的好機會。之後大兒子住在侯府,自己就更鞭長莫及了。
定平院內,眾人小心地整理著最後一批零散的物件,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楚楚還躺在床上,睡得香噴噴。
為了搬到侯府的事,她興奮到大半夜,今日自然就起得晚些。
賀時霆也不吵醒她,自己起身,去外面轉了一圈,吩咐小廚房做些雲吞。
那小姑娘昨夜睡前饞雲吞饞得厲害。
他回房後,見到楚楚正模模糊糊地揉眼睛,邊揉邊閉著眼睛找鞋子。
他幾步上前,道:“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楚愛嬌地伸出手,“抱。”
賀時霆把她抱起來,順手取了自己的斗篷給她裹著,去外面喚人進來伺候梳洗。
楚楚梳洗完,和賀時霆一起用早膳。她足足吃了一整碗雲吞,又吃了好幾個炸雲吞。
賀時霆怕她撐著了,給她揉了會肚子。
所有東西收拾完畢,一車車地往靖遠侯府運過去。
賀時霆沒去和定國公夫婦他們道別,也沒去宗祠,直接帶著楚楚往外走。
外面日頭高懸,是個極好的豔陽天。
剛出定平院,他們迎面就遇見了定國公夫婦二人。
賀時霆原本不打算見他們,但既然遇著了,他也按規矩向衛國公夫婦行禮,然後敷衍地說了句自己即將出府,請父母珍重的話。
楚楚立在他身旁,一身緋紅色的牡丹紋織錦斗篷,分外惹眼。
她容貌昳麗,戴著金鸞滴珠步搖,並幾對瑩白的南珠小簪,精緻的小臉半埋在斗篷領的貂毛裡,叫人難以移開視線。
衛國公在賀時霆低頭行禮時,不經意瞟了楚楚一眼,原本準備對賀時霆說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怨不得他這大兒子為此女寧願違逆父母,得罪皇后,也不娶縣主,如此容色,確實難得。
衛國公夫人見到丈夫眼裡閃過的驚豔之色,又見丈夫沒有按事前說好的提起命楚楚為妾的事,暗裡咬碎了一口銀牙。
嫉妒讓她心緒難平。
她沒想到昔日那個任她揉搓的小丫鬟竟能出落地如此絕色。
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楚楚被賀時霆嬌養了這些時日,又添了幾分貴氣,美得簡直彷彿朝陽照拂中緩緩綻開的牡丹,國色天姿。
衛國公夫人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側顏,摸到眼角的幾條細紋,保養得宜的手有些發顫。
賀時霆並不在乎衛國公夫婦到底藏著什麼鬼心思。左右他也要離開了,便難得的對衛國公和顏悅色,敷衍地回答了他好幾個問題。
衛國公也難得的沒有因為他不恭的態度生氣,反而像個尋常父親,殷殷叮囑了他好多事。
衛國公夫人見丈夫半天都說不到點上,反而和賀時霆越發和諧起來,哪裡還忍得住。
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兒子登上世子之位,登上國公之位。
賀時霆正和衛國公說起過年的事,衛國公夫人忽然插嘴,道:“時霆,這位便是楚楚姑娘吧?”
她無緣無故提起楚楚,賀時霆知道她又要作妖,瞥她一眼,冷笑道:“楚楚是母親送到我身邊的,您忘了?”
衛國公夫人被刺了一下,臉上笑容不變,道:“女大十八變,幾日不見,楚楚姑娘出落得越發俏麗,我都認不出了。”
衛國公大約知道妻子要說什麼,他憐惜地看著楚楚,沒有幫腔。
衛國公夫人見丈夫不說話,自己把話茬接了下去,“俗話說娶妻娶賢,娶妾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