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搭一提,飛快地把另一個同樣打扮的黑衣人給拽到了牆頭。
只瞧著這一手倆人搭檔的黑潛功夫,嚴旭只在腦子裡略略一琢磨,心裡頭已然明鏡一般——就這倆穿著黑衣服的主兒,指定就不是四九城周遭左近的潛行人物,沒準就是個外路來的空子!
就四九城裡混黑潛行裡的爺們,差不離都是各自跑單幫,極少有搭夥求財的事兒。哪怕就是真撞見有啥一個人吃不下的大買賣,那搭夥求財的時候也得分得清楚明白!
誰趟路、誰望風,誰開鎖、誰取財,誰斷後、誰收尾,直到把到手的玩意找路子發賣了之後,這才各自分了該得的那一份錢財,彼此間拱拱手各自找地方貓起來,等得風聲過去之後再出頭露面過那逍遙rì子,哪有這樣扎堆兒朝著一個地方撞的做派手法?
再一想白天的時候,聽菊社當家那姓左的東洋人隱約說過要派出來什麼‘小栗子圓’兄弟倆?
這都不用琢磨,牆頭上蹲著的這倆東張西望的主兒,一準兒就是菊社裡頭養著吃東洋潛行飯的人物!
瞧著那倆蹲在牆頭老半天、才一先一後出溜到牆底下的東洋潛行人物,嚴旭不屑地撇了撇嘴,順著屋脊另一側輕飄飄地跳到了地上,朝著九猴兒待著的伙房溜了過去。
估摸著是方才那伙房裡的大師傅已然把備好的麵包坯子放進了烤爐中,才剛靠近伙房後邊,嚴旭的鼻子裡頭已經聞到了烤麵包時候的麥子清香,而九猴兒毛手毛腳地洗著那些碗盤時的動靜,也隱約地傳到了嚴旭的耳朵裡。
嘬起了嘴唇,嚴旭照舊學了幾聲耗子爭食時的叫聲,片刻間便聽到了九猴兒那尖細的小嗓門高一聲、低一聲地叫喚起來:“哎呀哎呀我這肚子怕是今兒這兩頓都吃多了哎呀”
像是對九猴兒極不耐煩一般,伙房裡的大師傅頓時扯著嗓門叫罵起來:“嘿你跟哪兒你就解褲腰帶呢?!這兒是伙房,肚子疼麻溜兒滾茅房去!”
耳聽著九猴兒一迭聲地答應著衝出了伙房門口,嚴旭頓時貼著牆根、藉著牆根處的yīn影遮掩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跟在了九猴兒身後。
才轉過了一個屋角,九猴兒頓時不再高一聲、低一聲地吆喝,反倒是貼著牆根站住了身子,壓著嗓門低聲叫道:“二叔,有啥事兒?”
從九猴兒身後的牆角yīn影中露出了身形,嚴旭也是壓低了嗓門朝著九猴兒說道:“來了倆菊社裡吃東洋潛行飯的!瞅著那樣兒,手藝挺cháo!”
瞪大了眼睛,九猴兒急促地低聲叫道:“來給咱們搗亂的?!”
微微一搖頭,嚴旭順手從懷裡摸出來兩個核桃大小的玩意遞到了九猴兒的手中:“這德國善堂和菊社有勾連,可私底下也都彼此不交實底!估摸著這倆菊社派來的東洋潛行人物,也是奔著能把你相師哥的病治好的玩意來的!你這麼著”
把嘴湊到了九猴兒的耳邊,嚴旭低聲嘀咕了好一會兒功夫,方才伸手一拍九猴兒的肩膀:“明白了麼?”
用力點了點頭,九猴兒把嚴旭遞到了自己手裡的那兩個核桃大小的玩意收進了懷中:“二叔你放心,錯不了!”
ps:一個疏忽,漏了一章,今天補上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收拾殘局
() 盔歪甲斜地站在連門扇都被擠歪了一扇的德國善堂門口;段爺恨不能掏槍朝著自己腦門上摟火!
這走馬上任、屁股能坐上北平市jǐng察局局長那張金交椅的文書還沒看仔細;頭天晚上在滿目chūn書寓裡喝的花酒還沒醒盹;手底下人已然在滿目chūn書寓外頭砸開了大門;衝到自己睡著的花樓下面喊得如同爹死娘嫁人般悽惶;生生攪合了段爺清晨時分剛上來的那點興致。
壓著心頭驟然冒出來的起床氣;再由著那昨晚上才梳攏了的小姑娘替自己穿上了貼身的衣裳;段爺這才學著戲文裡諸葛丞相城頭撫琴退司馬的從容做派;讓花樓下那已然急得快要上吊的貼身手下上了花樓。
話沒說幾句;事沒問明白;可段爺只一聽貼身手下說出來的‘洋人’二字;頓時一腳把那正拿著熱手巾給自己擦臉的小姑娘踹到了一旁;抓過了扔在床頭的褲子急三火四的胡亂套上;一邊穿著衣裳一邊就朝著花樓下衝了出去。
官家、洋人、豪門、大戶;這可是出了名的四九城裡四大惹不得;這洋人還得排在第二把交椅上頭。哪怕是自己管著的地面上死了個在老毛子的地界都倒了架子的白俄;那說不好也是個能捅破天的事兒——這倒了架子的白俄活著的時候不值錢;可人一死;立馬就有一大群白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