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段爺那顯然帶著譏諷味道的話頭,穿著一身蜀錦的長衫,頭髮已然全白的齊三爺卻是眉目不動,照舊朝著段爺一個揖作了下去:“段爺,您就甭耍弄我這破家之人了!外邊冷,您裡邊寬坐了。咱們再慢慢聊著?”
擦著齊三爺的身邊走進了早備好了酒席的小樓中,段爺當仁不讓地坐到了主座上。卻是依舊朝著回過身來的齊三爺冷笑道:“冷?原本指望今年過冬買件舊棉袍的錢都叫人捲包兒會弄跑了,我姓段的不也就只能仗著身板硬扛?倒是您,自打您成了大rì本國的齊家行三爺,我瞅著您倒是過得挺滋潤的!”
連著叫段爺拿話擠兌,可齊三爺的臉上卻絲毫都不見尷尬的模樣,只是翻手關上了小樓的房門。這才慢慢走到了段爺的身邊,從袖子裡取出幾張花旗國銀行的存單放到段爺面前。
斜眼瞅著正拿起了酒插子裡溫好的山西老汾酒替自己斟酒的齊三爺,段爺從鼻孔裡擠出來一句話:“我說這位齊家行三爺,您這是怎麼個意思?”
替段爺斟上了滿滿一杯山西老汾酒,齊三爺依舊是那副眉目不動的沉靜模樣:“秋蟲會上攢局時。段爺您下的賭注,連本帶利、我再填了個零頭,五萬大洋,段爺您先收著!”
死死盯著齊三爺那眉目不動的面龐,段爺差不離都把自己那雙綠豆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良久之後,方才伸手端起了齊三爺斟滿的那杯山西老汾酒一飲而盡:“秋蟲會上那事兒,今兒就當是了了!我今兒有些乏,就不留客了!”
就像是沒聽見段爺已然朝著自己下了逐客令,齊三爺卻是伸手從袖子裡又抽出了幾張花旗國銀行的存單,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另一隻手中一直握著的小酒壺,也緩緩地替段爺滿上了一杯酒。
低頭看了看那存單上頭的數目,段爺頓時冷笑一聲:“這又是五萬大洋,我說齊家行三爺,自打您當了rì本人,這手面可真是越來越豪橫了!得了,也甭跟我姓段的這麼個臭巡街的打啞謎!有啥話,痛快說!”
就像是個在大戶人家裡積年曆練出來的貼身傭人一般,齊三爺低眉順眼地朝著段爺應道:“沒旁的意思,也就是有人想跟段爺交個朋友!”
用肥碩的手指頭捻起了那十萬大洋的花旗國存單,段爺冷笑著捻弄著那幾張存單:“十萬大洋,就為了交我姓段的這麼個臭巡街的朋友?!我說齊家行三爺,您說的那位朋友莫不是菊社裡頭那位左爺?!”
略一點頭,齊三爺低沉著嗓門說道:“四九城裡的事兒,估摸著還真沒什麼能瞞得過段爺您這雙眼睛的!眼下菊社裡頭的大掌櫃左爺就在隔壁屋裡候著,您賞臉見一面?!”(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隔牆有耳
() 一連喝下去三大碗滾燙的薑湯,九猴兒這才勉強能朝著站在自己身邊、一臉關切神sè的納蘭點了點頭:“師姐,我緩過來了這天兒還真是冷邪行了!”
很是心疼地催巴著九猴兒趕緊換下那身結了厚厚一層霜花的厚棉袍,納蘭轉手卻又替九猴兒盛了一大碗薑湯:“再喝點兒,我擱了不少紅糖呢!這大冷的晚上,擱在外頭凍了差不離倆時辰,這要不把身上寒氣都給催巴出來,rì後怕得落下病根!”
估摸著九猴兒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脾xìng,只一聽納蘭話音裡那心疼人的意思,當時就紅了眼眶,仰頭把那滾燙的薑湯喝了個乾淨,這才呲牙咧嘴地朝著納蘭笑道:“師姐,我真沒事!早些年住破廟裡頭的時候,就穿一件夾襖、一宿一宿的挨凍,這不也扛過來了麼?”
同樣站在九猴兒的身邊,相有豹卻是嬉笑著朝九猴兒腦袋上輕輕一拍:“那是!等我們九猴兒爺再修煉個幾年,少說也得有個齊天大聖的本事!就這點兒天寒地凍的,那擱在我們九猴兒爺眼裡頭,就壓根不是個事兒!”
朝著相有豹一呲牙,九猴兒頓時就沒了正形:“這是起碼!等我再過個幾年,把我二叔和門裡這點手藝學全乎了,那到時候能不能成齊天大聖且不論,這四九城裡我就敢平趟!”
帶著幾分嗔怪地神sè看著相有豹與九猴兒貧嘴逗鬧,納蘭把手裡頭盛薑湯的勺兒朝著灶臺邊一放,扭頭朝著伙房外面走去:“這一大一小的就沒一個有正形的,一個個全都瞎逞能!都這麼有能耐,那往後你們自己伺候著自己去,我還不伺候您二位了籠屜裡還有幾個白麵饅頭、碗櫥裡還有鹹菜絲。要吃自己拿火烤烤,不許圖省事吃涼的!”
一迭聲地答應著,相有豹與九猴兒只等著再瞧不見了納蘭的背影,這才彼此做了個鬼臉,嘿嘿壞笑著從櫥櫃裡端出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