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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楊仁德“叭噠、叭噠”抽完一袋煙,磕盡菸灰,抬眼看了看坐在炕邊的兒子,說:

“你出去吧。”

楊天順不想等到的是這樣結果,忙說:

“爹,你還沒講呢。”

楊仁德板起臉說:“都是些陳糠爛穀子,有啥好講的,你別在這兒煩我了。”

“爹,你不能讓我矇在鼓裡啊。”

“你這孩子咋這麼不懂事呢。”

楊天順提高了聲音說:“爹是不想講,還是不敢講,你不說一輩子沒做過對不起良心的事,那這件事該怎麼說呢?”

楊仁德瞪眼說:“混帳,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再沒老沒少,我給你一菸袋鍋子。”

“爹……”

楊仁德菸袋敲打著炕沿說:“滾出去。”

楊天順見父親生氣了,不敢再滯留下去,怏怏不快地走出去,父親越是不願講,他心裡越發地不安,因為血仇的事不但影響聯合“青山好”抗日的計劃,從個人情感上講,他也不願林小鳳站在他及他家的對立面。竟管他與林小鳳只見過三次面,說的話也不多,但就象與田虹相識一樣,似乎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尤其這次林小鳳想殺他又放了他,他總覺得與林小鳳有內在的息息相關的聯絡,對田虹,上次見面後,距離已越拉越遠,而與林小鳳,他有個不可抑止的強烈願望,想與她走到一起。

楊天順接連幾天去小院,與父親閒嘮,但父親已有戒備,每當楊天順轉入血仇的話題,他的小眼睛射出的冷光,使得楊天順失去問詢的勇氣。他見父親金口難開,轉彎抹角地問起母親,他對母親說,他猜到父親年輕時也象哥哥天福或象他一樣不安份兒,常給爺爺招惹是非,與人結下仇恨。

天順媽說:“你爹脾氣不好,可不象你和你哥哥那樣讓人操心,你爺爺臨終時說,他走得放心,說你爹是個頂樑柱,趕明個兒,你和你哥能撐起這個家?”

“我不信爹一輩子沒得罪過人?”

天順媽不無自豪地說:“你爹生死不怕,為操持這個家,跟人打過官司,也亮過刀子,那時咱家還沒養槍,有一次為賣糧的事,讓一個燒鍋東家打得三天未起炕,待傷好了,他扛著大鍘刀去燒鍋拚命,嚇得燒鍋東家到底把多秤的糧食退回來。”

“媽,那你聽說爹與一個秀芳的人結過仇嗎?”

“秀芳,哪個秀芳?叫秀麗吧。”天順媽脫口問。

“不,是叫秀芳。”

“她不是早沒了嗎?”天順媽警覺了。

楊天順也叫不準秀芳是否是母親說的秀麗。

天順媽嗔責說:“你一準聽別人瞎嘞嘞,我不想知道是誰說的,你也不許再問這事,要是讓你爹聽見了,他不罵你才怪呢?”

楊天順見母親與父親一個態度,心中的疑團更重了,他軟磨硬泡母親,母親守口如瓶,還破天荒地罵了他。但這並沒打消楊天順想知道內情的念頭,他又想到了劉小帽,殊不料,他剛提起秀芳,劉小帽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說不認識。楊天順再追問下去,劉小帽不耐煩了。

“二侄,不是小帽叔說你,你打聽這事兒幹啥兒?你爹這輩子撲騰得容易呀?你不要聽外人埋汰你爹,你爹不是那種人。”

“小帽叔說我爹是哪種人?”

“是好人,這還用我說嗎?”

楊天順說:“我隨口問問,小帽叔就……”

“你不行問你爹呀,他這兩天為全生堂的事,夠心煩的了。”

楊天順點頭答應。父親又遇上棘手的事,他是知道的。

全生堂的董二鬼頭回來說買賣越發地難做了,關內老主顧因日軍亂捕亂殺,不敢來東北進貨,一天所賣的入不低出,單是這樣,全生堂也能支撐,可日本人壟斷太平鎮的商號,生出許多花樣,組成一個“金融合作社”,川島任會長,孫貴發是副會長,明裡說各商號自願入股,其實是強迫加入,入社者要捐出一部分資金,供統一調配,這無疑是吞併。

楊仁德說寧可關門落幌,也不與日本人合作。可是這麼大買賣也不是說關就關的,來往帳目,貨款,清算起來也得半年。

楊天順贊同父親的決定,勸父親不要聲張,先將堂裡的存貨拉回來,暗中清理帳款,而後再以虧空過大藉口關閉,這樣可減少損失。

董二鬼頭立即回鎮,賈老四隨去,楊天福派他幫著看守店堂,保護董二鬼頭。

楊天順趁機向父親講了一些抗日道理,父親只聽沒有反駁,他說他老了,對現今的事看不準了,日後家裡事,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