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閻王殿的甄月救了回來,子虛先生摸了摸發白的鬍子,感嘆這最後關頭掐的真真準,刀入了心臟寸半,再深點就回天乏術了,看來這個坊主心如明鏡啊。
甄月這一昏迷便是七天七夜,醒來時正是傍晚時分,守在屋外的小廝第一時間通知了謁見坊主的時間,她愣了愣神,才恍惚一切如前塵往事,唯一慶幸的便是還活著。
夜晚,一陣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訓練良好的少女猛地睜開雙目,如夜裡黑豹,卻在頃刻間放下所有戒備,耳邊是三更過的梆子聲。
“是我,小月。”少年穩住窗欞,見踏上的少女頃刻放鬆防備,笑著道。
“別動,躺著吧,你傷剛好。”仇晟將她起身的身子按住。
夜很深,很靜,淡黃的光暈透過紗窗照射進來,甄月只能瞧見他模糊的輪廓,還有他精亮的眸子,像天空璀璨的星辰。
她急忙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狀況?”
“沒事,晚間時聽子虛先生說你醒了,但我在西苑行動不便,也不方便立刻來看看你,所以等到現在。”仇晟嘆息一聲,坐上床榻邊沿。
甄月放鬆身子點頭,四周突然變得格外寂靜,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她沉嚀片刻:“阿仇,我不是有意瞞你。”
“每個人都有自己隱藏的秘密,你有你的苦衷,這些我都懂,起初是有些惱,但更多的是愧疚,如果六年前在雁明山你告訴我,我一定……。”
甄月打斷道:“你不要覺得內疚,這些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再艱難我也會走完。”
仇晟垂眸淡笑一聲:“你這倔強的性子真是讓我傷腦筋。”又定定的望著她:“這就是我認識的甄月,不放棄,不言棄。”
“你好好休息。”仇晟覺得不能久留,起身走到窗欞前,回頭目光如炬:“小月,我們都活著,真好!”說完便利落翻身離去,留下暖暖的風。
甄月嘴角慢慢揚起,淺淺入睡。
麒麟坊上下等級明確,法度森嚴,對於觸範坊規的處置向不容情,麒麟坊以至高無上的坊主為尊,設左右使,左使只聽命坊主,在暗處護主;右使管坊中事務,是名女子。
其次是三大長老,管轄明顯,再次便是十八影衛、十五影魄、九媚,尾末便是魄殺隊,由每年勝出的殺手組成,被滕長老管轄,只有在魄殺隊磨礪三年便能進入十八影衛、十五影魄,追隨至高無上的坊主,身份貴不可言。
男子一襲冰藍華服,上繡雅緻竹葉紋,面容美的不似真人,姿態略顯慵懶的坐在金漆寶座上,甄月與仇晟在影衛的帶領下進入了麒麟殿,一眼便瞧見了金漆寶座上的威嚴男子。
身邊還各立著一男一女,男的一身乾淨利落的勁裝,容姿挺拔,面色與坊主一樣冷漠,想來是追隨坊主時間久了,也沾了些寒氣,應該是左使左殘無疑;而另一個女子明豔動人,一襲鵝黃色的裙裳顯得傾城絕代,應是右使古雪芙,只是眸子看向甄月時暗晦不明。
大殿之上噤若寒蟬,有蠢蠢欲動之勢,三大長老靜立一旁,神色恭敬,凝望著殿首的男子。
“參見坊主。”甄月與仇晟半膝參拜,也不敢起身。
左殘拖著漆木盤闊步而來:“一人一粒。”
甄月聞言望去,只見托盤中放有兩個小盒,中心一顆黑色藥丸,不用想也知道是何物,登時,她心裡寒氣蔓延,而兩邊各放著一個黑色琉璃腰佩。
“這是忘魂蠱,每月需解藥緩解,三年後,你們便是自由身,離開也好,留下也罷,只要留下便能入十八影衛與十五影魄。”北墨凌淡淡道。
聽在甄月耳中如重錘,還要過三年的刀尖嗜血生活,她默默苦笑,與仇晟相視一眼,便破釜沉舟般吞下忘魂蠱。
“是,坊主!”二人遼闊道。
隨即按照左殘的指示咬破食指,將一滴血滴在琉璃腰牌上,瞬間如蔓藤的血線遊走在腰牌內,絢爛而美豔;這便是象徵麒麟坊的腰佩,以血為證,任何人也無法冒充。
北墨凌起身,俯視二人:“從今天開始你們二人便入魄殺隊,成為麒麟坊的暗殺者,而你!”修長的食指指向甄月:“你便是麒麟坊第一女殺!”
甄月黑亮如星空的眸子暗潮湧動,久久無法平復!
麒麟坊誕生第一女殺的訊息不脛而走,而坊主打破八年坊規的事情也悄悄肆意蔓延,瞬間將甄月推向一個制高點,人人爭相恐後的要一睹其神采。
甄月素來喜清靜,挑了個竹林後的偏院,名竹鈺院,沒幾日便隨著魄殺隊經驗豐富的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