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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馮善伊只壓低了一聲,“抬輦而行。”聲音不急不緩,聽去便如同隨意而言,只近侍崇之卻分明敏感地體會言中深意,目中驚閃過一分焦慮後,強裝淡然無事,朗聲言起輦,只尾音仍掩飾不住的顫抖。

車輦再起時,馮善伊輕緩拉了拉拓跋濬染血的衣領,開口,嗓子一啞:“你的脆弱,只我一人能見。”

她侍奉過三任帝王,唯獨拓跋濬是她所見過最在乎顏面,為事最謹慎的一個,鮮卑族人中的血性於他性格中鮮少,多得反是漢人的文雅持重。

宣政殿門大開,入輦,崇之逐去眾內侍,殿門緊閉。

殿門陰沉閉暗,崇之猛地跪地時,已轉了哭音:“奴才便知道皇上定是撐不住。子時便是由玄宮人扶進內殿,而後歇不至片刻,才又急急而出。”

馮善伊走出輦,將身後長帷揚起,御座之中的拓跋濬便似睡著一般,沉靜安寧,如何也不像病重。

崇之連連上去攙扶,一路哭著將拓跋濬送入內殿床榻中,轉身便欲去喚太醫,由馮善伊攔住。

“如今不得走漏風聲。”她聲音一低,坐在榻前替拓跋濬蓋上被單。

“娘娘。”崇之手腕輕抖,緊張得不能呼吸。

“這魏宮中沒有一人能信。”她定定言著,看去並不願從命的崇之,只道,“如今新政初始,皇儲未立,這時候傳出皇上重病的訊息,只會致臣心更加動搖。訊息走漏半刻之後將迎對的場面,會比方才那一幕亂倍。”若真如此,便恰恰是給了宗長義求之不得的可趁之機。

帳簾隨風而抖,漏出冷風徐徐,馮善伊唇角彎了彎,終於道出了自己的憂心:“一刻之後即是大朝。皇上再不醒,總要引起端倪。”

崇之渾身癱軟,跪了下去撐地發抖,哽咽著便欲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