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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他一路尋找落腳住宿的酒家,途徑正在收拾攤位的幾家鋪子,她便忘了尋住處的正事,東瞅瞅西瞧看,捏著泥人玩過,又轉去胭脂攤位前問價。賣胭脂的小女子左右不過十七八,生得人比粉嫩。馮善伊調弄胭脂時上下瞧看了她幾眼。

“幾個錢。”

“五錢。”

“這麼便宜?”

“小本買賣,胭脂而已。”

馮善伊點點頭,放手擺好,流連一圈牽得拓跋濬離開攤位。

“喜歡?”拓跋濬問她一聲。

“喜歡有個鬼用。誰叫你喝口茶都那麼大方,只那幾兩銀子你出手就沒了。”一路而來,藉著這麼點小事她叨嘮許久。

拓跋濬揉著額頭,示意止步,按下她肩:“你等著。”

言過他孤身一人又轉回胭脂攤位前,不至片刻,一臉平靜回來。素白的掌心託著那精巧的胭脂盒,溫然的笑摻了絲絲得意,揚了揚眉毛,問她接是不接。

“你偷的?”她問他。

“。。。。。。”

“賒賬了?”

拓跋濬嘆口氣,走在前面,自也有些奇特:“還未來得及說賒著。”

她頓時明白,定是他走了人大姑娘面前扭扭捏捏說不出賒賬的字眼,卻看毛了人小女子。清朗的風掃過,她端著胭脂盒停下步子。

“你是不是對人笑了?”她問。拓跋濬有個奇特習慣,越是不親近的人,越適應以笑而對,因為他含羞。

“似乎是。”

“那小丫頭是不是臉紅了?”她問了一聲。

拓跋濬同是一停,想了想:“似有些。”

扯上他一腕,二話不再說,愣是生生拉回了胭脂攤位前。

那小女子正在收拾,揚眉見氣勢洶洶的**摻著之前那位溫雋公子而來,不免有些心底發毛。暗暗打量著,弱弱出聲:“二位客官。”

馮善伊掏出胭脂盒遞了過去:“還給你。”

一側拓跋濬升了笑,首次見她因為自己難為女人著實新奇又歡欣,垂下頭偷笑兩聲極弱。

“我家二傻摔壞了腦袋見人就笑,可你也不能嘲笑我們就隨意打發人吧。我們是有骨氣的。”馮善伊說時義憤填膺,便好似真由人戳傷了自尊。

拓跋濬頓時散了笑,青紅了眼暗中瞪她。

“我,我莫不是這個意思。”小女子臉紅脖子熱,垂首探著腳尖,把著那胭脂盒摩挲,聲音越來越弱,“我沒有嘲笑打發。”

“那你該不會是喜歡這二傻子?得得得。我正嫌棄他,你若能照顧他一日三餐,且給他當老孃當媳婦,則順了你。對了,我倒要提醒一句,二傻他挺乖,要是哭了鬧了,你給他喝奶就是。”說著回身見拓跋濬瞪著自己面目猙獰,馮善伊抬手予他擦擦汗,樂呵呵道,“瞧瞧,這是知道我要丟了他生悶氣呢。”

那小女人再不敢說其他,連連擺手:“沒,我什麼意思都沒有。我不要,不要他。”棄下攤位,扭頭就跑。

望著小女子倉皇落跑的背影,馮善伊捂著肚子笑得面部發酸,直至拓跋濬冷臉陰森森地朝向自己。

“馮善伊,你解釋一番。”

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淚,她總算直起腰來,拍著他肩膀道:“那個那個吧。你說咱宮裡擺了大小那麼多花瓶,你不衝著她們練練笑技,何來對著路邊的野花擺弄。咱這傾國一笑也太廉價了。”

拓跋濬甩下她袖子,幾步走出去,似是憋著悶氣不出聲。

她也未追過去,只等他回頭來牽自己。

二、三。

拓跋濬果然回過首,橘色昏影下,他青絲搖曳,眉宇淡飛,只面上溫笑若有若無的浮現,而後那聲音也輕飄飄地傳來——

“我用玉佩換來的。”

馮善伊稍怔,右手探去左耳拉了拉,未聽錯吧。

長街當立,人煙盡散,只他們二人長長的落影浮蕩在青光街道中。兩隻影子越發貼近,是她朝向他走了幾步,停在他身前。

“你嚇壞人家小丫頭了。我不過是以佩換來的,才不是白送。”

“拓跋濬,你玩我。”

“原來你不在意花瓶,在意野花。”

心下一沉,她自有些發慌了。似乎他說得極其有理。只是這人得了便宜賣一回乖則好,卻關不上一張尖嘴薄舌。

他又道:“你不在意魏宮的皇帝,卻在意拓跋濬。”

“你胡說”心跳得極亂

“你臉紅了。”他垂下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