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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的雨息中。縱馬疾來的李弈於帳前跳下馬,慌忙映出令牌,身前小將忙轉身為他繞出過道來。衝入營帳時,刺鼻的草藥味引他眉心淺皺。

檀色長帳垂地,帳前是諸將衛低聲竊語圍繞於案前,案上沿展一副羊皮地圖長卷,自西而東,皆有硃筆標識。

李弈急走半步,壓低聲音:“皇上呢?”

殿前尚書眼一瞟帳內,同是低聲:“入了風熱邪氣,在用藥。”

李弈咬牙,目不轉睛地向內帳望去:“來不及了。”暗中竊竊一聲,連忙又推開身前兩位公公,不顧阻攔地揚起聲音:“皇上娘娘有難”

帳中靜了半晌,隱隱傳來皇帝淡聲的咳音。

幔帳由內緩緩揚起,李弈隨眾將忙俯首跪低。崇之公公端著金盂默聲而出,臨走時睨了幾眼李弈暗暗提醒:“皇上勉強才起身。”

“皇上。臣聽命隨皇后去了耳侯寺中我,未料——”

一顆瑪瑙珠子由榻上滾了下來,砰聲著地。這是拓跋濬命他止聲,李弈遂及時截住聲息,揚起頭來,看去薄紗影帳中隱隱映出拓跋濬撐著矮榻坐直身子。

拓跋濬命他站起來,一揮手又命帳中餘人皆退下。他端起一盞青瓷白花的藥碗,清苦的藥汁無聲無息地吞下,素色錦帕拭了唇。

李弈又看他一眼,這一眼看盡了他消瘦病色的蒼顏,忙又垂首。

拓跋濬淡淡轉去目光,看著李弈,聲音啞弱:“不急。你慢慢說,細細道。”

“任城王同常太后給娘娘設套,娘娘如今困在耳侯寺中,臣急來求援。”字字急促,雖被勸了不要急,只他一出言,又忍不住一口氣脫出。

“如何知道是設套?”拓跋濬背過身去又咳了幾聲,回身握筆時手有顫抖。

李弈仰首時恰瞥到這一幕,心中大駭,早先知道皇帝的身骨底子不好,卻未料如此嚴重。

“臣。。。。。。在窗外聽得馮太妃予皇后娘娘說她從未寫過什麼信。可是娘娘卻是依信而來。臣當下便覺有詐,同青竹囑咐了,便匆忙來向皇上稟告。”李弈又埋下頭,心底莫來由一酸。

拓跋濬勉力執起筆,落下幾個字靜靜望著,又合上奏本,淡色予李弈輕笑:“你哥哥有一言倒是說得無誤。他說自己這個弟弟人糊塗,心又善,不能用。”他撐著案子想起身,卻周身癱軟無力。

李弈見狀,忙探來一臂任他扶。

拓跋濬只盯了他一眼,推開他手,執意自己站起。

“皇上罵得好。”李弈吞下滿心疑慮,只隨著他說。

拓跋濬又一笑,搖頭:“你心裡可不這麼想。”

“臣,臣是時來腦子不清醒。只是此事,臣覺得是皇上掉以輕心。”

拓跋濬將長袍拉在肩上,撐案而起,一手扶著案前,正背身迎衝李弈。他將一卷繪滿山河百川,地形要塞的地圖展開,卷軸由他袖間一路滑下,延展至腳邊、身後,直越入李弈目中。

“你是糊塗,好歹心還隨著朕。不像你那傻哥哥,心思情緒,全由那小狐狸奪了去。”拓跋濬含笑起言,雖字字貶意,面上卻一派清和,甚至夾有輕描淡寫的幾絲嬌寵,說著漸漸斂笑,滿滿地自嘲,搖頭笑,“朕。。。。。。何嘗也不是。”

李弈這一頭霧水都要湧出來了,眉皺得且緊,連連向前一跪:“皇上。臣如今是糊塗了。”

“你就沒有清醒過一回。你被騙了。”

“我。。。。。。”

“她要將你打發走,又需要一個極好的理由出京。如此而已。”拓跋濬再一回身,抬袖指去卷中做了明確標識的那一處西城門,“你那傻哥哥,如今這時候是該同她出城了。”

“他們這是要私奔?”李弈慌不擇言,腦中蹦出一個字眼,想也未想即脫口而出,但也不顧皇帝的臉色。

“是去通風報信。”拓跋濬覺得口中清苦,端起清茶緩緩吞嚥。

李弈忙拉來地圖,一路瞧上去,恍然大悟,一掌拍去膝頭:“這是,去往幽州的方向。他們是去迎宗長義的叛軍,要給亂黨傳信”幾番不能置信,又細細看了多眼,李弈無語,只攥緊地圖兩腕發抖,他實在不明白皇后此行為何,莫非她真如任城王謗言那般,是宗長義的奸細再揚頭看去帝王,如今更不明白的是,皇帝一臉的沉靜,似是萬般掌握於手心的穩妥。

拓跋濬淡淡笑著,將案頭上首的奏摺撿出來,開啟時落目於那之中由硃筆圈劃挑出的三個安好字眼,眉宇間笑色愈重:“小狐狸,這一招漂亮。”

帳外簾子一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