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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處一日,誰能率先讓女娃展露笑顏便是贏。李申那裡也有一個同樣不能笑不能哭的孩子,這一對姊妹是孿生,生來胎裡帶來的毛病。九年來便似兩個木頭,家境雖然不錯,父親乃朝中大員,全家卻為了這一對姊妹操累了心。皇帝由此得了靈感,於是才有這第二道題目。

馮善伊轉過身來,換了杯茶,看了一眼榻上,輕道:“那孩子睡了?”

綠荷有些煩悶,忙命令青竹:“快去弄醒。”

馮善伊擺擺手:“由她睡吧。”

綠荷轉了身前,賭氣道:“什麼時候睡不好,過了今日,你先贏下再說。”

“只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逗笑,自也不是題目了。”馮善伊如今想明白了,於是只剩坦然,“如是李申,又會如何做呢?”

靠了榻上坐下,撫著睡眠中沉靜的小臉蛋,想起白日初見這小女孩的那一幕,實在驚訝,呆呆傻傻的望著自己,不知答話,也全無反應。問她名字,呆呆傻傻含糊了半天才支吾出一字“婷”。起初綠荷尚有些耐心逗她,仍然毫不起效。而後青竹去向太醫問湯藥,灌了幾種湯藥,仍無反應。

馮善伊凝著女孩時,綠荷緩緩靠上,搖著頭道:“我如何看不懂你了。你是想輸嗎?”

馮善伊仰頭,示意她輕聲,輕道:“我也是一個母親。”

“你不僅是一個母親,還將要成為天下人的母親。”綠荷擺過她雙肩。

床上的孩子哼了一聲,懵然睜目,見得馮善伊,下意識慌了。

馮善伊壓下她雙肩,只道:“安。你睡。”

言聲溫柔,那女孩聽過舒了口氣,復沉沉睡去。

綠荷見她這模樣,思索又道:“我知你是想潤兒了,可這一回輸了,便沒有第三試。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綠荷的話,極冷。馮善伊聽後仍是笑了笑,替女孩捏緊被子,轉身而出。

綠荷一干人自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知她心緒難佳,於是默然退去,無意再擾。似乎所有人在那一瞬,接受了如此敗局。縱是不甘,卻無法不承認。因那人,已無意去爭。

夜風正闌,馮善伊踏著夜色提了一壺酒入池中香亭。

腳步很輕,踩在新落的雪上,鞋面沾溼,腳趾更是冷得麻木。對月獨酌,從來意境非凡,只是抬眼望去,只剩陰雲慘淡遮了月影。

嵌金漆玉的石桌前鋪滿了盞杯,觚、觶、角、爵、杯、舟,盡是陳列。她先是齊齊滿上,一杯酌一口,淺淺而笑。手腕間那紅色一抹格外猩紅,捧了胸口,她低低喃,好姐姐,對不住了,自己還是做不到。

垂頭,貼緊冰涼的盞杯,有多少人離開了自己,面前便有多少杯酒,她替他們每人飲一口,心底便愈發空。只有酒罈是自己,抱著罈子放懷大飲,灌入幾口,果然爽快,直到手間一空,罈子由人拎去。她仰頭望著,一張俊俏的臉近了又遠,竟是宗長義。

她有些醉了,晃晃悠悠起身,扶桌而立,袖子抬高,直至他身前,言語含糊:“我可有叫你?你為何要出現?”

宗長義擲下酒罈,臨她坐穩,夜風吹起他長髮,襯著白衣飄渺,如夢似幻。他沒有吱聲,只是將她桌前的每一盞酒飲罷,默默望著她。

她揮了揮他視線,推開滿桌子的盞,落了一地。

酒汁滑過她眼眉,她趴了桌上,凍得有些發抖:“你別這麼看我,怪嚇人的。我就是要輸了而已。輸了也好,就可以拋棄那些,安心做自己則好。”

他掏出手帕,予她擦,依然不說話。

她拉下他腕子,輕笑出聲:“前幾日我去了你的天下第一樓,好闊綽,好羨慕。出得魏宮,日子竟能過得那樣自在。”

宗長義撫著她額頭,冰冷的發纏繞指尖,他緊緊握著,便不想松。

“我那一日不該去東宮的,不該落下那紅繩,不該看見不能看到的那些。我要是啞巴就好了,無論怎麼問我,我都不會說。”她越說越多,越說越苦,趁著醉酒,趁著便要輸了,所以全無負擔。

他扶緊她,終於出聲:“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人總要往前看,不是你說的嗎?”

“那沒有過去。”她搖頭,笑笑哭哭,“是我害死了姐姐,害死希希的人是我。宗長義,我真的不想見到你,看見你我就會記起,記起是自己害死了你的心上人,可你卻對我那樣好。”

宗長義空洞的眼神,只有一種堅持,那便是答應過希希的事,一定不負言。

馮善伊吐了幾口,胃裡全空,第一次醉酒如此難受。宗長義蹲身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