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探花莫名其妙地看向躺在地上的胡云,左思右想,沒想明白這是怎地了。
“我師父又死過去了,你賠我們的靈幡,還有請大夫給我們師父看病,還要親自去八步寺給主持方丈賠罪,不然我天天在佛祖面前詛咒你。”方才撞向司徒簡的小和尚說道。
司徒簡待要冷笑,又顧忌何必問在,就對何必問埋怨道:“都怪家中侄女不孝,才惹出這事,家中老母臨終留言叫侄女嫁人,侄女不肯,於是惹出這麼些是非。”
“你家侄女為何不肯聽你老母的?你老母為何不早給她定親?”
司徒簡臉色稍變,原來司徒尚的父親自暴自棄後,司徒老夫人就隨著他們夫婦居住,待司徒尚父親過世,司徒老夫人更不曾管過司徒尚兄妹二人的事;他們夫婦二人唯恐沾上司徒兄妹,日後少不得要替司徒尚出了娶媳婦的銀子、給司徒靈出了嫁妝,於是就也遠著他們兄妹。司徒老夫人日漸昏聵,死前一年多連他們兩口子都不大認得,哪裡還記得司徒靈,“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那丫頭就是脾氣倔才找不到人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
“……你我二人去那邊樹下慢慢說?”何必問見路邊有棵大樹,又見胡云躺在地上不急也不躁,於是就優雅地示意司徒簡去樹下慢慢聊。
司徒簡家根基淺薄的很,司徒尚跟隨錦王爺之後,他們兄妹二人的境遇好了一些,但旁人都知他們叔侄關係淡薄,不肯照拂他們家,於是他們兩口子也沒跟著司徒尚雞犬升天,不然此時他們夫婦二人也不會急著趁司徒尚不在將司徒靈嫁了出去。此時見何必問屈尊降貴地跟他說話,忙激動地道了聲請,就隨著他去樹下將自家侄子侄女種種不孝不肖行徑說了一通。
何必問慢慢聽他說著,何探花一直蹲著卻有些受不住了,將手臂拉了一下,又被地上的胡云用力地拉了回去,見司徒簡的人走得遠了一些,就低聲道:“胡云大師,可否放手了?”
“放與不放,有何區別?”胡云閉著嘴,說了句腹語。
“放了小生舒坦一些。”何探花蹙眉說道。
胡云道:“舒坦是活著,不舒坦難不成就是死了?”
何探花將自己的手用力地拔了出來,然後揉著被握紅了的手腕,盤腿坐在地上,支著頭說道:“不舒坦比死了還難受。”
“探花郎有煩心事?”
“關你一個出家人何事?”
“問世間情為何物,探花郎將手遞給貧僧,貧僧便能替探花郎看清楚探花郎的真心。”
何探花蹙眉,又看圍著胡云的一圈小和尚目光炯炯地看他,心道又不吃虧,且聽他如何胡謅,就狐疑地將手遞了過去。
才將手遞過去,卻聽一陣馬蹄聲傳來,扭頭,就見楚律、賀蘭淳領著人匆匆趕過來。
何必問忙從樹下走過來,迎上去,只見楚律方才還因出來放風神采飛揚,此時卻眉頭緊皺,忙道:“王爺,不是要參觀廟宇嗎?這麼快就參觀完了?”
“那老……太后氣性真大,”楚律咬牙切齒地說道,暗道那老賊婆,當真下得了手,“小篾片出京那日,陛下跟太后說了幾句,起了爭執,太后一怒之下就觸壁絕食……如今是陛下來信請我與五弟大度地上書奏請開啟父王墓室,叫那老……太后過世後挪進去。如今是定要叫人回京探望她了。”不然太后就這麼故去,少不得他要落下一個不孝的名。
“王爺如何能回了京?”何必問忙問,隨即不禁瞭然,暗道瑞王妃已經進了京城,太后三番兩次被打臉,若不狗急跳牆來一次狠的,她就不是太后了。
“胡云,你起來。你師父如今雲遊到哪裡去了?先帝過世時是他給先帝祈福宣經的,如今就叫你師父去說先帝的墓室萬萬不能開啟。”何必問忙扭頭對地上躺著的胡云說道。
楚靜喬在馬上看見何探花還握著胡云的手,哭笑不得地說道:“胡云大師,如今還有急事,不必再替我將話轉給探花郎了。探花郎,胡云大師要告訴你的話是你是個看似灑脫,實際上步步拾人牙慧,處處東施效顰,被人慣壞了的東西,這話是我忽悠你的。你快叫大師站起來跟父王、乾爹說話。”
何探花蹙緊眉頭,心裡一喜,暗道楚靜喬也並非對自己全然無心,待要說話,又見楚靜喬別過臉,放開胡云大師的手,就站起了身子。
胡云大師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司徒姑娘那邊還要小僧調虎離山,好方便她對付她黑心的嬸子呢。”
“調虎離山?”司徒簡吃驚道,隨即待要動,又看楚律在,不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