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尷尬,只是懇請凌未風給她問候飛紅巾。
時序推移,這時已是深秋時分,草原上碧空如洗,氣候雖然寒冷,卻是令人心曠神怡。凌未風乾了這樁大事,更是十分愉快,一路上教辛龍子唱草原的民歌。從喀爾沁草原回到吐魯番附近,要經過天山支脈的慕士搭格山,這山雖沒有天山的高入雲霄,但也險峻異常。山脈是許多冰山雪嶺所構成,從這叢冰山雪嶺上流下數不盡的冰河,好像許多姿勢不同的銀白色的舞龍,鑲在雪山峽谷,爬行在峰巒山坳之間,構成無比壯麗的景色!
凌未風縱目冰河景色,對辛龍子讚歎道:“天山上雖有冰河,卻還不如這裡的壯麗。”辛龍子道:“我們哈薩克人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傳說有一位美麗的少女,她的情郎到關內去,一去不回。她攀上慕士塔格山痴痴凝望,頭髮變成了冰柱,眼淚淌成了冰河!”凌未風道:“我們漢人也有望夫成山之類的傳說。可見不分種族,兒女情懷都是相同的。”
凌未風給辛龍子的話挑起愁思。悵惆良久,忽然問道:“辛大哥,你也有過愛慕你的少女麼?”辛龍子翻著怪眼,木然不答。過了一會,才嘆口氣道:“這座山我二十多年前曾到過的,那時我的師父為了躲避白髮魔女,有一回就避到這山上來,害我找得好苦。我看了師父的情形,心都涼了,就算有天仙似的姑娘,我也不敢招惹。”凌未風喟然嘆道:“你真聰明!”前塵往事一幕幕地從心頭翻過:錢塘江大潮之夜,少年情侶的顫聲呼吸;石窟中玉手敷傷,重逢後的又恨又愛;水牢裡傷心話舊,那淒涼幽怨的眼光…凌未風驀地打了一個寒噤,心底裡叫道:“劉鬱芳,你在哪裡呢?”
辛龍子怪眼睜得更大,奇怪凌未風那麼好的武功,竟會耐不住寒冷,在冰河冷氣侵襲下打起寒噤,他好意地問道:“怎麼樣,你著了涼了?”凌未風茫然不覺,辛龍子一掌拍去,喊道:“你中了邪麼?”凌未風跳了起來,愕然道:“我……我,我怎麼會中邪?”辛龍子正想再問,忽然腳下一陣震動,急拉著凌未風往高處躍去。叫道:“不好,是雪崩了!”剎那間,山溝裡響起巨大的雷鳴聲,萬山回應,震說欲聾,磨盤大的冰雪從懸巖上滾塌而下,聲勢極為驚人!天山和慕士塔格山等高山,山巔積雪,常沿著山坡向下滾動,是為雪崩。若然正當其鋒,任多大本領的英雄好漢也會給雪塊衝落山谷,活活埋掉。幸得凌未風和辛龍子都甚有經驗,又有極上乘的輕功,在滿山雪塊飛滾中騰挪閃避,居然毫髮無傷。
過了許久,雪崩才漸漸停息,凌未風方透過口氣,忽又聽得陣陣哀號聲,辛龍子拉著他躍出山沏,哀號之聲越來越大,而且此起彼落,顯然有不少人受雪崩壓頂之災。辛龍子道:“奇了,怎麼會有這麼多行人?”凌未風急道,“咱們快去看看,能救得多少就是多少。”跑出山口,往下一望,只見山谷中無數清兵,斷手摺足,掙扎呼號。凌未風這一驚非同小可,忽聽得對面山峰上有人叱吒呼喝,辛龍子道:“看呀!那邊有人鬥劍!”凌未風抬起頭來,一聲清脆的呼救聲,隨風飄到:“凌未風,是你嗎?快來呀!”
凌未風一聽,比剛才所驚尤甚!睜眼看時,只見劉鬱芳站在一塊危巖之上,楚昭南正似猿猴般地縱躍上去!
凌未風叱吒一聲,天山神芒抖手飛出,楚昭南身形閃展,寶劍撩劈,鬧得手忙腳亂,好容易才避過天山神芒的連環攢射,凌未風和辛龍子疾如飛鳥,趕了過來。楚昭南大喝一聲:“與你拼了!”據在岩石之上,居高臨下,奮力擋住凌未風,另外兩名衛士,又從危崖的另一邊跑上,劉鬱芳頻頻呼喚,但楚昭南佔著地利,凌未風急切之間卻攻不上,只得大聲喊道:“你擋住一陣,我就來了!”
凌未風稍定心神,周圍一看,只見辛龍子也趕了過來,在山坡上鬥得正烈!攔著他的正是長白山派的祖師、風雷劍齊真君。另一堆人則在圍攻一個白髮老人和一個紅衣少女,白髮紅顏在刀光劍影之中左衝石突,老人大叫“辛師弟”,少女則呼喚“凌大俠”。凌未風心稍寬慰,暗道:“原來是石天成和武瓊瑤!他們兩人都是武藝高強,諒不會敗在敵人之手!”運劍如風,迫楚昭南讓了一步,再放眼看時,又不禁大吃一驚,圍攻石天成和武瓊瑤的竟是七八個喇嘛僧,其中就有和自己惡鬥過的天蒙天雄兩師兄弟。看情形,西藏天龍派的高手,除了掌門的天龍禪師外,竟是傾巢側出,再放眼看時,還有七八個大內衛士,正分成兩撥,一撥去圍攻辛龍子,一撥卻向自己這面撲來!凌未風暗叫一聲“苦也”!“抽撒連環”唰!唰!唰!疾刺數劍,搶上了岩石,反身一個旋風疾舞,迎上了來攻的幾門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