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給傅師叔震落深谷,我只望能就此除掉他。”傅青主道:“我也制服不了他,我看你們別高興,以他的功力,未必會跌死。”
韓志邦凝神靜聽,突然拍掌說道:“我倒想起一個人,也許他制服得了這個魔頭。”通明和尚忙問是誰,韓志邦道:“我也未見過他,只知道他叫做天山神芒凌未風。”劉鬱芳道:“這個外號好怪!”韓志邦道:“這是一種形如短箭的芒刺,只生長在天山的。非常尖銳,堅如金鐵,刺人很痛。他的劍法辛辣,說話又尖刻。所以得了這個外號。可是他在西北的名頭可大哩#荷藏回疆各地的部落都很佩服他,山民牧民和他的交情也很好,只是他總是獨來獨往,每到一處,就混在山民牧民之中,不容易找。我這次到山西之前,曾派了好幾個認識他的弟兄到處找他。”眾人聽說有這樣一個傳奇人物,都很驚詫。
韓志邦又談了一些“天山神芒”的傳奇事蹟,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傅青主問道:“這人劍法如此厲害,難道是晦明禪師的另一傳人?怎的老朽從未聽說過?”
劉鬱芳輕輕拍掌,打斷眾人話柄,說道:“暫時不必理什麼天山神芒吧,我們先談談正經事。第一是張公子今天失陷在五臺山,若救不出來,對不住他的父親。第二是今天多鐸帶這麼多禁衛軍來,和他的平常行徑不符,其中必有躡蹺,滿清入關之後,至今三十一年,中原已定。只留下臺灣與回疆蒙藏一帶尚未收入版圖。臺灣孤懸海外,不成什麼氣候;西北與塞外各部落,若能聯合抗清,再與臺灣作授鼓之時,或許尚有點作為。我風聞清廷正圖經略西北,多鐸此來,或許與此有關,我們倒不能不探探虛實。
博青主問道:“張公子是……”劉鬱芳道:“是我們先大將軍張煌奇的公子,也是武慶主的師侄,終海派的第三代弟子。他初出師門,便失陷在敵人手裡,非想法救出來不可。”張惶奇是抗清的名將,也是以前統率魯王全軍的主帥,大家聽了都很歉然。
傅青主毅然起立道:“眾英雄如不嫌棄老朽,我今晚願與冒小姐探山!”傅青主武功超卓,自然是適當人選,只是大家不知道冒浣蓮如何,一時都未作聲,通明和尚嚷道:“不如我隨傅前輩去?”冒浣蓮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武功雖然不濟,與傅伯伯同去,或尚不會失陷。”這時院子外一陣鴉噪,傅青主笑道:“外面那棵槐樹上有一隻烏鴉,叫得今人煩躁,浣蓮,你把它捉下來吧!”冒浣蓮盈盈起立,忽地雙臀一張,只一躍便到了庭心,更不作勢,身子平地拔起,輕飄飄地直縱上槐樹樹梢,烏鴉“啞”的一聲,振翅欲飛,冒浣蓮足尖一點樹梢,箭一般地直衝上數丈,烏鴉剛剛飛起,就給冒浣蓮一把撈著,跳將下來,眾人都看得呆了!通明和尚翹起大拇指道:“這樣的輕功,去得!去得!”眾人哈哈大笑。
當晚,傅青主與冒浣蓮換了夜行衣,趁著月暗星稀,從五臺山的北面,直上到山頂,五臺山五峰如臺,是有名的大山,多鐸帶來的幾千禁衛軍只能在清涼寺周圍山崗警衛,哪裡照顧得到全山,傅冒二人,迅如飄風,又是夜色如墨,竟自沒人發現。
正當他們從山頂悄悄地降溶下來,未到半山。忽地傅青主在冒浣蓮耳邊道:“小心!”身形一起,斜裡竄出數丈,冒浣蓮也跟縱而到。只見一條人影,帶著面罩,驀地扭過頭來。
欲知來者是誰,請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回
黑夜中冒浣蓮只見那披著面罩的少女,一隻眼睛露在外面,顧盼之間,光采照人,就如黑漆的天空嵌著一顆星星,又如白水銀中包著黑水銀。那少女見傅冒追上,燦然一笑,說道:“各走各的吧!”從別的山徑跑了。
這少女的聲音好熟,冒浣蓮正待追去看看是誰,傅青主一把折著她道:“別追她,她就是今天出場的披紗少女易蘭珠,她一定另有事情,不願和我們一路。”冒浣蓮心想:怎的這少女行徑如此神秘?
傅冒二人展開絕頂輕功,片刻之間,已別清涼革削。雖然夜色如墨,可是環繞著清涼寺的五個大銅塔,每個高十三層,每層外面都嵌著十八盞硫璃燈,將清涼寺附近照得通明,而寺的禁衛軍巡邏來往,顯見防守得很是嚴密。而當中的主塔前面,又排著一排弓箭手,而且每張弓都是箭在弦上,氣氛很是緊張,傅冒二人伏在一塊岩石後面,正想不出用什麼方法混進去。正思量間,忽然刮過一陣狂風,砂石亂飛,就在這一剎那,那左面的大銅塔第三層正面的三盞琉璃燈,猛的熄滅!黑夜中好似有一條人影凌空飛上,禁衛軍譁然大呼,弓箭紛紛向空射去。忙亂中又是一陣狂風颳過,當中主塔第三層正面的三盞流璃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