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獅的猛獸來,竟有半人多高。
“這是來自蒙特利爾公國最兇猛的伯勞犬!”解說的聲音迴盪著,“一頭成年伯勞犬可以輕鬆咬死一頭老虎,它的牙齒如鋼鐵般堅硬,他們喜歡慢慢撕碎血肉,聆聽獵物的慘叫!”
那絕不是狗的表情,那種狂野的,兇悍的吼叫聲,就好像下一秒它的牙齒就切入了我的脖子。
畜牲嘴中的腥風撲面,長長的尖齒閃著銳光。
我以為我不會害怕,可事實上恐懼不由自主地從心底裡冒了上來。我才一挪動,就立即意識到我的腳上還有鐐銬的存在。只來得及微微一偏,狗爪已經抓破了我的肩頭。
它從我肩上越過,轉過頭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瞪著我,鼻子中發出冷冷的咆哮聲,好像譏諷。
“撕碎他!撕碎他!”耳邊隱約傳來觀眾的怒吼。
我從未想到,會有那麼一天,我和一頭成年的蒙特利爾伯勞犬站在競技場的中央,以一方的死亡來取悅他人。
雖然陽光普照,可這我感到的卻只有地獄般地陰冷。
面前的這隻惡魔,噴吐著酸氣,卷著地獄的寒風將我撲倒在地。我好像能夠感覺到這隻畜牲的想法,那是一種充斥了慾望,殺戮的感覺。與此同時,我還能感受到空氣中充斥著觀眾們的愉快,興奮,將中間的這一團殺戮緊緊包圍著。
這一刻分屍分食的場景好像就浮現在我的眼前,鮮血淋漓。
可是這種恐懼的寒冷又浮現上來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卻變了。
伯勞犬就是伯勞犬,而觀眾也只不過是觀眾,一個一個個體如此清晰分明。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如果一定要說,就好像是我是我,他們是他們,他們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在這個時候,即便所有的一切粉碎消失,和又有什麼關係呢?
畜牲的爪子已經釘在了我的身上,我一隻手撐在他頸部,不讓它的牙齒接近我的脖子。手中的匕首捅進了它的肚子。
鮮血從惡魔的肚子中流出,好像澆灌一樣浸透了我的全身。我只是冷冷地看著它,目光從凌厲兇狠到掙扎到暗淡的絕望,我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是哪裡呢?
蔚藍的天空,清新的穿著華麗的觀眾,這裡應當不是流星街。可是外面的世界,為何同樣充斥著死亡的氣味?
現在想來,那恐怕是我的能力覺醒後的第一次使用。
楊老頭說過,能力取決於血統,意志和慾望。
前世和今世加起來才二十歲左右的我,哪裡會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和目標?事實上我一直認為我不可能變成像旅團那樣的人。
可是這種豔羨卻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說肆無忌憚也好,說目空一切也好,在我看來,那是流星街的人僅有的珍貴財富之一。我不是說做狗不好,狗當然是擁有許多優秀品質的動物。可是在那個地方,人本來就活得像一頭畜牲,還要選擇做狗,實在有夠窩囊。
我對這一切不敢奢望,卻又深深羨慕,並且嫉妒著庫洛洛。
………
看見我平安回到牢房,刀疤少年顯得十分驚訝,瞪著眼睛看了我半天。
“我以為你死定了。”他說。
“這點上我的看法其實和你差不多。”我懶洋洋地回答,“沒死成實在是令廣大觀眾失望了。”
渾身沾滿了血跡實在難受,尤其這些血中其實還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
“你是流星街出來的?”
“這看得出來?”
我也沒在身上掛牌子,光看臉就可以知道是流星街出身嗎?那還要身份證做什麼?
“氣味不同吧。”他笑了。
所謂的氣味問題,我是不從來不相信的,更況且除非你自己也是那裡出身的,否則又怎麼能瞭解什麼是所謂的流星街氣味?我翻了個白眼。他又說:“眼神,氣息,很多地方都看得出來。”
他笑地時候扯開一張嘴,難看得要命。可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傢伙眼熟。
“那個……”我忽然想了起來,“你以前是不是為詹姆斯工作?”
少年微微皺了皺眉,又打量了我一下,說道:“我對你沒印象。”
“不記得正常,你站在上面演講,我坐在下面聽。我記得那次座談會的主題還是什麼生命不息,運動不止。”
“你也逃出來了?”他皺眉,“不對,你怎麼現在才被他們抓進來?”
首先,我不是應該被他們抓起來。其次,如果用“也”這個字樣描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