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老闆將雙刀往桌上一放:“想在茶棚鬧事,好大的膽子!給我把板凳放下!”
菜客似乎對這位茶棚老闆頗有些顧忌,聞言都擱下了手中的板凳。
茶棚老闆又抬頭對白素娟道:“你小子,也給我下……”
話未說完聲音頓住,菜棚老闆換了個面孔:“小爺高興就請便。”
白素娟手中捏著一錠足足有五兩重的銀子。
錢能通天,這話可一點也不假!
五兩銀子就使茶棚老闆前後判若兩人。
白素娟手指一鬆,銀綻落到榮棚老闆手中:“我就買這個座。”
“謝小爺!”茶棚老闆躬躬身,抓起菜刀扭頭對菜客道:“還不站開些?別打擾小爺看熱鬧”
此時,有人高叫:“出來了!新郎倌出來了!”
“什麼新郎倌?是財……神爺出來了才對!”菜棚老闆咕嚕著,忙把菜刀和銀錠收起,擠身搶上去。
白素娟目光轉向火鷂樓。
她居高臨下,所處的位置又好,所以牌欞門前的情景看得十分清楚。
彩轎還在瘋狂地顛騰。
八頂晃動的草帽。
哪一頂草帽下是徐天良? 。 想看書來
第二十四章 醜臉轎伕與鴛鴦殺手
一大包用紅絨繩繫著的紅紙鼓銀,送到了彩轎前的伴娘手中。
彩轎停止了顛。
八封小紅包的賞銀,分送到八名轎伕手中。
彩轎倏然落地。
兩包封銀和十餘包賞銀送到吹鼓手與鞭仗手中。
鑼鼓、鎖吶聲終止。
鞭炮聲暫停。
硝煙霧氣中。蘇三泰踏步而出。
六旬開外的蘇三泰,身著華麗衣裝,頭戴新郎倌的花禮帽,顯得格外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他娶親數十次,經驗老道,雙手抄背,目光緩緩掃過四周。
看熱鬧的目光,並不瞧著蘇三泰。
這位新郎倌,他們實在是看得太多了。
人們的目光瞧著蘇三泰的身後。
牌樓門內,轉出了八名肩上斜披紅帶的精壯漢子。
漢子每人搶著一個籮筐。
筐內是在小不一的,用紅紙包著的銀子。
近慣列的,紅紙包著的有碎銀,也有銀錠,最大的銀錠可多至十兩。
蘇在三泰在彩轎前站定。
伴娘拖著嗓子道:“請新娘倌踢轎。”
按狼山風俗,新郎倌在轎門前的橫木上踢三次,才能接新娘了出橋。
蘇三泰抬起了腳。
但,他的目光並未授注在轎門前的橫木上,而是悄然警惕地注視著轎旁的八名轎伕——
昨夜,他接到了一份警告。
有人飛鏢留柬、警告他說,今天迎親儀式上,有個裝成轎伕的刺客要暗算他。
警告人沒有留名,也沒有提到任何索取報酬的條件。
他並不在乎這件事。
他甚至認為這是嚴陰陽在戲弄自己。
他是個有頭腦的人,很會思考問題。
人做事總要有目的或是動機,決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傻事。
告警人的目的與動機是什麼?
他沒有朋友,不會有人幫他。
告警人不為銀子,這事就蹊蹺了,因為告警人決不會無緣無故地幫他。
他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做事很慎重。
他儘管認為這次告警可能是個耍弄自己的惡作劇,卻仍然是採取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這就是他推遲了出門時間的原因。
他作好了充分的準備,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當然,他絕對不會想到,這次告警不僅是真的,而且告警人還是嚴陰陽的小師妹白素娟。
他一腳輕輕端在橋前橫木上。
響起了鞭炮與鑼鼓聲。
八名漢子將筐中紅紙包銀拋向人群。
剎時,一陣混亂,叫喊聲幾乎壓過了禮炮與鑼鼓聲。
蘇三秦面含微笑地站著,暗中卻已凝招在手。
轎伕刺客若要下手,此刻是個好機會。
然而,八名轎伕,誰都沒有動。
白素娟站在木桌上。眼睛勾勾地盯著彩轎,心中暗自道:“醜八怪,你要動手,定要叫你橫屍街頭!”
鞭炮鑼鼓聲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