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梳妝檯旁,顯然,她已準備睡覺,但還未睡。
他走進房中。
錢小晴仍背對著他,沒有動。
他走到她身後站定,伸出手,但皺了皺眉,又將手縮了回來。
錢小晴仍背對著他,沒有動。
錢小晴輕輕地道:“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他帶著幾分歉意地道:“對不起,這幾天太忙,我沒有來看你。”
她轉過身,容氣平靜地道:“不要緊,我不在乎。”
她本來紅潤的臉,顯得有些蠟黃,精神也有些憔悴。
他瞧著她,輕嘆了口氣道:“你嫁給我,算是委曲你了,我練此功……”
她仍是極其平靜地道:“我說過了,我不在乎。”
點點頭:“這就好。”
她抿起嘴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沒有,我只是來看看你。”他瞳仁深處突然閃過一道光亮,手指也不自覺地顫了顫:“我本來有個好訊息要……”
話到此驀然中斷,他臉上露出興奮與激動的表情。
錢小晴臉上掠過一抹芒然的神色。
他有什麼好消要告訴自己?
他為什麼這麼興奮與激動?
難道……
她的心驀地一跳。
沒有任何事再能讓她動心,除非是徐天良的生死?
她的故作鎮靜,裝著無所謂的樣子,隨口問道:“是關於狼崽的訊息?”
“是的!他……”閩佳汝自知失言,急忙頓口,但表情仍有掩不佳的喜悅。
她的心再次狂跳起來。
不知徐天良出了什麼事?
她此時才發現閩佳汝喝了很多了酒。
她心一動,但未出聲,緩緩站起,走到房間小桌旁坐下。
桌上擱著酒壺,酒杯。
她抓起酒壺,斟了一杯酒,一口吞下肚。
閩佳汝走到桌旁:“你也喝酒?”
她抿唇淺笑,毫無*之態:“與你一樣。”
“好!”他豪性大發,一擦衣袍,在椅子中坐下,搶過酒壺,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凝視著她道:“你還從未與我這麼喝過酒。”
她沉靜地道:“你想喝?”
他沒出聲,他今夜喝的已不少了。
她眯起了眼:“你不敢?”
她一步一步地,把他往自己佈下的陷阱裡誘引。
她要設法灌醉他,從他口中套出真情。
他被激怒了,冷哼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說著,他抓起酒壺。
“慢。”她伸手攔住他。
他笑了道:“你不敢?”
她與他一般地昂起頭:“我有什麼不敢的?只是這酒要換過。”
他詫異地道:“為什麼?”
她瞧著他:“我有一罈純正的女兒紅,是爹爹從鐵血堡帶來的,今日讓你見識見識。”
他又激動起來,拍掌道:“好極了,快取來,本王爺到要看看鐵血堡的女兒紅,是否能勝過本府的十里紅!”
錢小晴回到桌旁坐下,故意發嗔,也沒有說話。
錢小晴親自起身,走出門外,招來了環低聲囑咐了幾句。
丫環匆匆退下。
她跟隨爹爹熟讀兵法,這一著為“欲擒故縱。”
閩佳汝果然坐立不住,幾次扁嘴,想說什麼,但終忍住沒開口。
她明白還未到火候,於是耐心地等待。
閩佳汝不說話,便喝酒,須曳,酒中酒已經飲盡了。
此刻,他尚未醉,但已有了八分醉意。
丫環送來一罈泥土封口,火漆封條壓蓋的鐵血堡“女兒紅。”
閩佳汝拿起酒罈,伸指削開壇蓋,斟出兩杯酒。
杯中酒,清醇,濃烈,馥香,血一般殷紅。
還未喝,他更贊喝了一聲:“好酒!”
錢小晴端起酒杯:“請!”
未等閩佳汝說話,她已仰脖將酒飲下,先乾為敬。
閩佳汝興趣盎然:“幹!”
話音剛落,酒杯已空。
錢小晴抓過酒罈,正欲再斟酒。
閩佳汝驀地奪過酒罈,興奮地道:“讓我來!今夜我們夫妻對飲,不醉不散。”
她默默地點點頭。
酒過三巡。
旋轉的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