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續有新傷員送來,但明顯可見地上的傷員越來越少,處理過傷口的傷員已被抬擔架的小廝都送往安全之地了。
黎明!破曉!
當第一縷陽光灑向阿達城之時,滿城血紅,並不是那紅色的朝陽的顏色,而是那守城官兵們留下的鮮血!
路友兒在縫合最後一個傷員,包紮完畢,讓那小廝抬走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整整一大卷棉線,如若繡屏風,怕是要秀上半扇,而這一夜卻全部用光。十壇烈酒與十匹棉布早已用盡,已經不知陳鵬往返戰場與府中倉庫多少次了,每一次皆是運來新的烈酒與棉布。
路友兒記憶力超人,如果她沒記錯,這一晚上她縫合的傷病一共三百一十六人!
吶喊聲已經消失,聯軍已經撤去,這一次戰役,他們勝了!
疲憊地起身,也許是太過緊張與勞累,友兒只覺得眼前一黑,正要倒下之時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住,“友兒,辛苦了!”是宇文怒濤。
路友兒緩緩睜開雙眼,看向他。
他眼下的眼圈更黑了,雙眼更加凹下,胡茬更重了。“我們……贏了?阿達城安全了?”
宇文怒濤微笑著點點頭,眼神滿是複雜。
是高興?是欣賞?是心疼?……他不知,他只知道,這個女人,他要定了,她是他的妻,是他唯一的妻!
“老朽見過正南王。”旁邊一老頭前來跪拜,那是也同樣忙了一夜的軍醫,且是軍醫院院長。
“張老軍醫辛苦了。”宇文怒濤客氣的回話,眼中滿是尊敬,他尊敬每一個人,只要是為國效力的人,他皆尊敬。
“呵呵,王爺,昨日這位姑娘才辛苦呢,因為這位姑娘與陳管家帶來的王府人,昨日的傷員損失為最少了。老朽對這位姑娘也是欽佩有加,真是有膽識,竟然能在傷員身上穿針走線,雖昨夜老朽很是驚訝,只因傷員太多沒多做詢問,不過今早想來,這到不愧是個好方法!”
宇文怒濤一愣,在傷員身上穿針走線?“友兒,這是?”
路友兒尷尬,這哪是她想到的啊,在現代這傷口縫合法比比皆是,她只不過是逼急了想了辦法罷了。“厄……就是……我看那些傷員的傷口太深,金瘡藥根本就不管用,撒上多少都順著血流了出來,於是我便想給他們止血,於是……我就把他們的傷口縫上了,不過你放心,那線我已經用酒精消毒了。”
“酒精?姑娘說的是那烈酒嗎?昨夜老朽很奇怪,為何這王府人處理傷口每人都帶一隻碗,都要盛些烈酒。”老軍醫追問。
宇文怒濤也奇怪地看著友兒,路友兒撓撓頭,“酒精……怎麼解釋好呢,就當酒精是烈酒吧,酒精濃度越高,酒便越烈,可以消毒,傷口上擦些酒精就可大大避免傷員的傷口感染。”
“姑娘,這方法管用嗎?您是如何得知的?”
友兒一愣,該不會讓她告訴他們是現代人都這麼做吧,“是我在揚州林府書房的一本書上看到的。”
老軍醫眉頭一皺,“原來姑娘是有據可靠,老朽回頭也找找這本書。”
友兒無語,冷汗從後背冒了出來,那書註定是找不到的,可憐的老頭。
“張老軍醫,您忙了一晚了,速去休息吧。”宇文怒濤對老頭極為客氣。老頭依言行禮後回去休息了,而當宇文怒濤想扶著友兒回王府的時候,友兒卻拒絕了。
“我們去看看傷員吧,我想看看他們好了沒有?”友兒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宇文怒濤,而後者則是情不自禁地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友兒,我的好友兒,你如此善良,我宇文怒濤何德何能能得到你?你來到我身邊一定是我父王與母妃在天之靈,將你這個仙女賜給了我。”他喃喃著,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他只知道,他的世界裡只有她了。
她善良,她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求的他們五個陌生人的命;她聰穎,她竟然能細心發現那蒼穹國的狼子野心;她能幹,她竟然突發奇想在傷員身上穿針引線……此時她竟然不顧休息去關心那些傷員!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個女子的影子,那個女子是他一生中最佩服的女子,那個女子也是他長久以來的精神支柱,那便是——宇文怒濤的母親,老正南王的正妃。
……
兩人來到安居所,這裡平日是官府容納無家可歸人的地方,而如今,安居所已經清了出來專門安置傷員。在這裡,他們能得到照顧,有輪值的軍醫時刻檢視他們的傷情。
“末將見過王爺。”洪亮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