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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把定則少室峰前雲收霧卷。”卷20《紹悟》:“霧捲雲收山嶽靜,楚天空闊一輪寒。”《古尊宿》卷25《守芝》:“霧捲雲收,江山迥秀”、“雲收霧卷江山白,皎日凝波又多途。”可見禪宗習用“雲收霧卷”之詞,黃龍詩中 “雲收日卷”當為“雲收霧卷”之訛。《人天眼目》作“雲收月皎”,意近。 悟心如朗月高懸,輝映萬里,處處縱橫,頭頭達道。破重關時,“無一物非法身”,每一物都是絕對本體的顯現,既是顯現法身的特定的一物,山只是山,水只是水,同時又“無一物是自己”,每一物都可以是他物,山是水,水是山。在此階段,既有肯定性,又有區別性,物物之間,圓滿交融互攝,而又各住自位,不失其本相。

3.破牢關

雍正《序》:“透重關後,家舍即在途中,途中不離家舍。明頭也合,暗頭也合。寂即是照,照即是寂。行斯往斯,體斯用斯,空斯有斯,古斯今斯。無生故長生,無滅故不滅。如斯惺惺行履,無明執著自然消落,方能踏末後一關。” 我手佛手,喻悟入性空境後,再進一步,見山河大地,色聲境界都是自己本分。煩惱也好,諸佛也好,都是自性的表現形狀。一切都是法身的顯現,都與自己同一,我即佛,佛即我。認得物我不二,內外無殊,不須擬議就可“超佛越祖”。

按照雍正的說法,達到“前後際斷”、體證到前念後念間的一段空白心地,從而感悟心性空寂為破初關;“大死大活”後,體證到一切都是真性的妙用為破重關;盡破無明,達任運現成、無修無證為踏末後關。這一說法對近三百年來的禪宗界影響頗大。但是雍正的說法也存在著不足之處,正如有的論者所指出的那樣:“這三關問題,世宗只說得個‘然’,卻未說得著‘所以然’,而且所說重關末關簡直無可分別,尚嫌帶漏逗亂統之病。”融熙《禪宗的三關問題》,《禪宗思想與歷史》第125頁,《現代佛教學術叢刊》第52冊。

黃龍慧南的偈頌,意為破了牢關,就能自覺本來是佛,超越一切。黃龍宗禪人指出自性的圓滿自足,使學人樹立起人人皆是本性佛的自信:“大丈夫大丈夫,靈光?赫阿誰無?”《古尊宿》卷45“人人頂門上,杲日當空。個個腳跟下,清風匝地。”《續古》卷4《山堂洵》“人人盡握靈蛇之珠,家家盡抱荊山之璞。”《黃龍四家錄?晦堂心》“寶覺人人大,靈機事事圓。” 《古尊宿》卷45自性圓滿自足,人佛無二。克文《寄荊南高司戶》雲:

男兒丈夫志,開鑿自家田。莫逐雲門語,休依臨濟禪。人人元具足,法法本週圓。但作主中主,門門日月天。《古尊宿》卷45

悟者一空依傍,體取自家田地。人人具足,法法周圓。此時,我手即是佛手,參禪者直下頓悟,去除擬議思維,自覺本來是佛,即可進入精神上的自由境界。 “家舍”是平等的世界,“途中”是不平等的世界。證得悟心,垂手入廛;垂手入廛,不失悟心。“明”是區別,山是山,水是水;“暗”是平等,山是水,水是山。“明頭也合”,是在差別的世界,用差別的禪機來對應;“暗頭也合”,是在空的世界,用空的禪機來對應。“寂”是般若智慧的本體,“照”是本體發生的觀照作用。“寂照者,因性起相;照寂者,攝相歸性。”《大乘無生方便門》寂照相等,性相一如。動靜、體用、空有、古今,莫不如此。無生無滅,禪心歷歷孤明。

黃龍三關的意旨在於強調“直下薦取”,啟發學人觸機即悟,不死句下: “鬧裡何妨佛手開,擬議之前出驢腳。任是碧眼胡兒,也須路頭迷卻!”《古尊宿》卷45禪師在學人心國喧鬧、擬議尋思之際,開佛手,出驢腳,斬釘截鐵,孤峭萬仞。對這種掣電之機,任是達摩祖師,也難以應付!這與黃龍宗禪人剿絕情唸的主張一脈相承:“夫玄道者,不可以設功得。聖智者,不可以有心知。真諦者,不可以存我會。至功者,不可以營事為。”《五燈》卷17《祖心》“設功”、“有心”、“存我”、“營事”,都是情識在起作用。要想達到“玄道”、“聖智”、“真諦”、“至功”,就必須將情識悉皆遣除,因此克文說:“洞山門下,無佛法與人,只有一口劍。凡是來者,一一斬斷,使伊性命不存,見聞俱泯,卻向父母未生前與伊相見。”同上《克文》為了剿絕情念,黃龍禪還設定了觸背關,以逼拶學人透過。祖心舉拳問僧:“喚作拳頭則觸,不喚作拳頭則背,喚作甚麼?”同上《祖心》庵什以拂子示眾:“喚作拂子,依前不是。不喚作拂子,特地不識。汝喚作甚麼?”同上卷18《庵什》介諶則謂:“這個若是,頭上安頭;這個不是,斬頭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