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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比喻人人具足佛性,卻不能認識到它的價值,向外馳求,致使心田雜慮叢生,正念不起,不如一念回光,頓悟成佛。行瑛則以農家耕田喻修行,謂掌握耕作的節氣,辨別土壤的肥磽,淨除雜草,深耙勤犁,播植良種,就能獲得豐收,受用無窮 同上卷6《廣鑑瑛》。禪師們都希望“罷卻從前流浪,識取祖父契書,承認本家田業”同上卷1《守卓》。流浪者只有返回精神家園,才能從世俗的迷執躍入禪意的感悟。

2.“見山不是山”第二境

表達見山不是山第二境的詩歌,以克文詩為代表:

絕頂雲居北斗齊,出群訊息要人提。其中未善宗乘者,奇特商量滿眼泥。 《古尊宿》卷45

在高聳孤拔的絕頂,白雲繚繞,幾乎與北斗並齊。置身在這高華之境的悟者,參究的是超出世俗之情的人生至理。但這真諦雖然迥超塵俗,卻並不是玄而又玄,而是當下現成,必須當下頓悟。那些錯會禪宗要義的人,作“奇特商量”,就會墮入禪障,滿眼泥沙,而不見大道。

在第二階段,參禪者參見了大善知識之後,有個悟入之處。禪的悟入之處,即是對世俗相對知識的否定,也是對“自我”的否定。為了達成這種否定,禪師們往往透過各種峻烈機鋒來實現。這種否定,往往從破除人法二執的角度入手,即將作為主體的人和作為客體的法都予以遣除。對法的遣除,即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這是參禪的初悟,泯除了第一階段的二元對立性,喚天作地,喚山作水。但這種否定只有空的一面,較之徹底的悟仍在半途,仍是“客作”。黃龍宗禪人詠趙州布衫公案,即表示了對它的否定。學僧問趙州什麼是佛法大意,趙州說老僧作得一領布衫重七斤,以峻峭禪機截斷學人思路。後人對此猜測紛紛。黃龍宗禪人指出,趙州布衫雖然“斤兩分明”,卻“無人知落處”,這是因為 “時人只看絲綸上,不見蘆花對蓼紅”《續古》卷4《山堂洵》。 “只看絲綸上”,喻對公案不能直下會取,而作“奇特商量”,以致於看不到蘆花對蓼紅的美麗景色。換言之,由於審美主體受“奇特商量”的障蔽,致使審美觀照無法進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洪波浩渺,白浪滔天。截流到岸之人,端然忘慮。短棹孤舟之客,進退攢眉。且道風恬浪靜一句作麼生道?……漁人閒自唱,樵者獨高歌。”《黃龍語錄》洪波白浪,喻險峻的機鋒和動盪不寧的外境。橫截煩惱之流,到達涅?彼岸的禪者,全然忘卻這一切;只有那些仍在半途劃短棹、蕩孤舟的人,才憂心忡忡,不能觀賞山水。漁人收卻絲綸,樵者放下斧斤,罷卻一切機心,就可以漁樵問答,逍遙自適,“白浪滔天”頓時化為“風恬浪靜”。

3.“見山只是山”第三境

對見山只是山第三境的形象表述,以惟清詩為代表:

江月照,松風吹,永夜清宵更是誰?霧露雲霞遮不得,箇中猶道不如歸。復何歸?荷葉團團團似鏡,菱角尖尖尖似錐。《五燈》卷17《惟清》

江月映禪心,松風拂衣袂,永夜清宵,跏趺而坐,心定如水。這是永嘉大師在《證道歌》中描述的充滿詩意的禪居生活圖景。《證道歌》又說:“佛性戒珠心地印,霧露雲霞體上衣。”自性光明,猶如戒珠般圓潤朗潔。??霧露,燦爛雲霞,都從自性本體中發出。惟清詩翻轉一層,說縱使有霧露雲霞的奇特境,仍不如歸到心靈的故鄉。而這心靈的故鄉,就是荷葉鏡圓,菱角錐尖,自然平常到了極致。

第二階段是否定性,但只是一味的否定,第三境則是“灑灑落落無一星事” 的脫落擬議思維的直覺境。第三階段雖然形式上與第一階段無異,境界卻迥然不同。此時的感悟,是即物即真、“覿體全真”《圓悟錄》卷10的感悟。對此,黃龍宗禪人以“六六三十六”來表達:“可憐馳逐天下人,六六元來三十六。”《黃龍四家錄?晦堂心》“天下人”在外客作馳逐,是因為不知一切現成之理。禪師指出,“果能一尺還他十寸,八兩元是半斤,自然內外和平,家國無事”《續古》卷4《無示諶》。 一切現成之境,即是“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更將何物演真乘?六六元來三十六”同上卷1《靈源清》。

將二元意識第一階段第二層面、禪道見解第二階段悉皆清除後,我們才能以是一座山的一座山在看一座山,以是一脈水的一脈水在聽一脈水,沒有主客、物我的對立,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這才是禪悟的澄明之境。由此生髮出平常心是道、觸目菩提的詩禪感悟:“八月中秋天氣涼,芙蓉花發映禪房。老胡大道分明在,不必諸方問短長。願年年水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