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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出感興趣的樣子。“我們知道他是有自戀癖的。這張照片,他完整地畫了出來、他在自我欣賞,自愛自憐,擺出一副犧牲者的面孔。為了讓大家喜歡他,讚美他,如同他自己愛自己,自我欣賞一樣。”

阿爾豐索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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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你真會想象!‘他叫喊道。”所以我喜歡和你聊天;你能想出許多事情來,跟我一樣。無論什麼你都能編出一個故事來。咱倆很像,對嗎?跟你在一起,我從來都沒有厭倦的時候。“

“我也一樣。”她送給他一個飛吻。“我已經說了我的意見了。現在,說說你的吧。

你為什麼這麼感興趣呢?“

“我做夢都想有這麼一面鏡子。”阿爾豐索坦白地說。然後,狡猾地一笑,補充說:“這面鏡子對埃貢·希勒重要極了。你想想他怎麼能畫出幾百幅自畫像來呢?就多虧了這面鏡子。

他還用這面鏡子畫模特兒,因為她們可以反映到鏡子中去。這可不是什麼怪癖。是因為,是因為……“

他做了一個鬼臉,在尋找什麼。盧克萊西婭太太可猜出了他不是缺乏詞彙,而是要準確地說出一個還不夠具體、在他那早熟的小腦袋裡正在醞釀的想法。現在她確信了:這孩子對畫家希勒的狂熱是一種病態。可能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可以確定:阿爾豐索會有一個非同一般的未來,當個怪誕的作家,或者古怪的藝術家。如果她要去趕利戈貝託的約會,她會告訴他:“你願意你兒子既是天才又是神經官能症患者嗎?”她還要問他:一個孩子處處拿自己比做一個有怪癖的畫家,比如,埃貢·希勒,那會不會對他的心理健康有危害?可是,利戈貝託會反問她:“什麼?你一直在跟阿爾豐索來往嗎?咱們這不是分居了嗎?就在我給你寫情書試圖忘記過去發生的事情、原諒那些事情,你卻一直偷偷地接待他嗎?這孩子就是你把他教唆壞的,是不是又把他弄到你床上去了?”“盧克萊西婭心裡想:”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真成了一個不可救藥的白痴了!“如果要赴約會,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提阿爾豐索的名字,一次也不行。

“你好,胡斯迪塔!”那孩子在問候女僕。後者衣冠整齊、身穿漿洗乾淨的工作罩衣正走進小客廳——餐室,她手裡端著放有茶、永遠不可缺少的酥脆餅子夾奶油和果醬。“你別走!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看這是什麼?“

“還能有什麼!徐特別喜歡的那種骯髒玩藝兒罷了。”胡斯迪尼婀娜轉動著眼珠,瞥了一眼那本書。“一個泡在水裡的不要臉的傢伙,正在看著兩個裸體姑娘,她們只是穿著襪子和戴著草帽,故意讓他看的。”

“看上去就是這樣,對嗎?”阿爾豐索喊道,還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來。他把書遞給盧克萊西婭太太,讓她每頁都察看一遍。“不是兩個模特兒,只是一個。那為什麼看上去像是兩個呢?一個是正面,另外一個是後背。那是鏡子的緣故!母親,你明白了嗎?下面的題目把一切都說明白了。”

(希勒在為一名面對鏡子的裸體模特兒做畫)(1910)(格拉菲斯切·薩穆倫·阿爾貝迪納,維也納),盧克萊西婭唸了出來。她一面察看,一面被某種她不知道的東西所吸引,她只知道那東西不在畫面裡,確切地說是一個不在這裡的東西;與此同時,她模模糊糊聽到阿爾辛索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激動了,只要一談到希勒他就是這個樣子。他在給胡斯達尼婀娜解釋:鏡子“就在咱們站的這個位置上,就是看畫人的地方。”他還說:正面看到的這個模特兒,不是有血有肉的那一個,而是鏡子裡的形象;背對著咱們的畫家和模特凡是真正的活人。他的意思是想說:埃貢·希勒開始畫庫阿(女模特兒的名字——譯註)的時候是從後背落筆的,是面對鏡子的,但是後來被她在鏡子裡的形象所吸引,於是決定也畫下來。結果,在鏡子的幫助下,他畫了兩個摩阿,實際上是一個人:一個完整的摩阿,一個有前身和後身的摩阿;實際上誰也不可能看到那個真正的庫阿,因為“咱們只能看到咱們眼前的東西,而不是這個眼前後面的東西。”明白這面鏡子對埃貢·希勒來說為什麼如此重要了吧?

“太太,您不覺得那屋頂快支援不住了嗎?”胡斯迪尼婀娜誇張地說,一面敲敲自己的太陽|穴。

“有一陣工夫了。”盧克萊西婭點點頭。為著控制阿爾豐索,她問道:“這個摩阿是什麼人?”

是南太平洋島嶼上的塔希提人。她一來到維也納,就跟一位畫家同居了。此人也是個滑稽小丑和瘋子,他名叫:埃爾溫·多米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