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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的擔心……她的美貌的名聲不是已經傳到外界了嗎?星期日同她一起進教堂,不

是有人在伸長脖子觀看嗎?議會里不是已經有某些先生在以自己的名義或以他

們兒子的名義表示求婚嗎……?

後來,在三月裡的一天,裡希斯坐在客廳裡,看著洛爾到花園裡去。她穿著

藍色的連衣裙,紅色頭髮垂到連衣裙上,在陽光中像熊熊的烈火。他還從來沒有

看到她如此美麗。她消失在一個灌木叢後面。後來他等了或許只有兩次心跳的工

夫,她才又重新出現——而這就把他嚇壞了,因為他在兩次心跳的瞬間想到,他

已經永遠失去了她。

當天夜裡他做了個可怕的夢,醒來時卻再也想不起夢見了什麼,但是肯定同

()

洛爾有關,他立即衝進她的房間,深信她已經死了,是被害死、被侮辱並被剪去

頭髮的,正躺在床上——可是他卻發現她安然無恙。

他退回自己的房間,激動得冒汗,渾身發抖,不,這不是激動,而是恐懼,

現在他終於承認自己的確感到了恐懼。他承認了,心情就平靜一些,腦子也清醒

一些。若是說老實話,那麼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主教的詛咒;他不相信兇手現在

已經在格勒諾布林,也不相信他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不,他還住在這兒,還在格

拉斯人中間,他隨便什麼時候還會幹壞事的!在八月和九月,裡希斯看到了幾個

被弄死的少女。那景象使他毛骨悚然,同時,正如他不得不承認的,也使他入迷,

因為她們都是百裡挑一的美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風韻。他從未想到,在格

拉斯有這麼多不相識的美人。兇手使他大開眼界。兇手的審美觀非常出色,而且

自成體系。不僅每次兇殺都同樣乾淨利落,而且在受害者的選擇上也顯露出一種

幾乎是經濟合理地安排的意圖。誠然,裡希斯並不知道兇手對於被害者有何需求,

因為她們最好的東西,她們的美麗和青春魅力,他是不能從她們那裡奪走的……

或者可以奪走?但是無論如何他覺得,儘管事情非常荒謬,兇手不是個毀壞性的

傢伙,而是一個細心收藏的怪才。假如人們不再把所有被害者——裡希斯這麼想

——視為一個個的個體,而是想象為更高原則的組成部分,以理想主義的方式把

她們各自的特性設想為融化起來的一個統一的整體,那麼由這樣的馬賽克彩石拼

成的圖畫無疑是美的圖畫,而從這圖畫產生的勉力,已經不再是人的,而是神性

的勉力。(正如我們所看到的,裡希斯是個對褻瀆神的結論並不畏懼的具有開明

思想的人。假如他不是從氣味範疇,而是從光的範疇來設想,那麼他離真理確實

非常近!)

假設——裡希斯繼續想著——兇手是這樣一個美的收藏家,正在畫著一幅完

美的圖畫,儘管這幅畫只是他腦袋生病而幻想出來的;另外,假設他同實際上顯

示出來的情況一樣,是個有最高審美觀和審美方法的人,那麼不能想象,他會放

棄構成那幅畫的最珍貴的組成部分,而這部分在世上是存在的,即放棄洛爾的美。

他迄今為止的兇殺作品_,缺少了她便一文不值。她是他的建築物的最後一塊磚

石。

裡希斯在得出這個可怕的結論時,正身穿睡衣坐在床上,為自己變得如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