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她身邊,他再沒有找過別的女人。她已經把他對女人的品位養得很挑了。他用兒女作幌子:“哈爾濟朗想要一個弟弟一起打獵,怡安想要一個妹妹一起唱歌。再長大一點,男孩女孩喜歡的事情不一樣,不會常在一起。”
“哈爾濟朗每次打獵,阿格斯冷不都陪著他?圖雅沒有陪怡安唱歌?還有他們那些小夥伴呢?”照他這麼說,除非一次來個異性雙胞胎,她不是至少還得辛苦兩次?沒門!
阿格斯冷和水靈是他看著出生長大,視如己出。圖雅名義上是女奴,實際上也是一樣,去年她生病期間,更是成為她的好幫手,幫著她做了很多事情。他終於明白當初她為什麼說圖雅是個“寶貝”。可是,這三個人畢竟不是他們的親生骨肉。他和她出類拔萃,他們的一雙兒女出色可愛,優秀的品種當然越多越好:“怡安想當姐姐。”
不等她反駁,他靠過去湊在她耳邊低聲誘惑:“今晚開始,好嗎?也許,回去以後,怡安很快就會是姐姐了。”
楚言瞪了他一眼:“你想讓我留在京城生孩子?”
這當然不行!還是等從熱河回來再說吧。他不太甘心地問:“今晚,會懷孕嗎?”
楚言又是一眼瞪過去,頓了頓,方才回答:“今晚大約是不會。”
聽說四皇子雍親王迎出行宮二十里,阿格策望日朗不敢怠慢,連忙策馬往前趕。
四阿哥剛帶住韁繩,就見遠遠飛駛而來一匹黑色高大駿馬,認出是曾經捉弄她也被她捉弄的大黑馬,額附阿格策望日朗的坐騎,看清馬上只有一人,心中閃過剎那的失望,隨即想到她必是坐車,比不上汗血寶馬的腳力,想是落在後面,與大隊隨從一處。
來到近前,二人先在馬上頷首致意,下馬來,走過一套問候的儀式,說完長串的客套話,突然就有些冷場,勉強找些話題維持局面,都盼著她快些趕上來。
好在楚言並未讓他們久等。
望著她下車,再從車上把女兒抱下來,牽著手往這邊走,四阿哥有一瞬的恍惚。走時自己還有兩分象孩子,回來已經作了母親有了孩子,當真歲月催人!
按著親王與公主的身份見過禮,又行過兄妹相見的家禮,再問過皇上太后四福晉等人安好,楚言這才指著已經跑到阿格策望日朗身邊,抱著父親的大腿,好奇地四下張望的小丫頭:“這是我女兒怡安。怡安,過來拜見四爺。”
一路上被母親哄著練過幾次宮廷裡見面的禮節,終於有地方施展,小怡安高高興興地跑過來行禮:“怡安拜見四爺,四爺吉祥!”
“該叫四舅舅!”阿格策望日朗出言指正。
楚言失笑:“是。是我的錯。我自己從前叫慣了,總改不過來。”
正要教怡安改個稱呼,四阿哥卻對阿格策望日朗笑道:“不但她叫慣了,我也聽慣了。就是從前,也不敢把她當奴婢看,想做她哥哥,卻又管不了她。不過是個稱呼,也用不著太過拘泥,弄得說話的聽話的都彆扭。”
阿格策望日朗目光微閃,笑著點點頭,也不堅持。
四阿哥看看跟著馬車的幾個人:“你們帶的人不止這幾個吧?”
“是。恐怕四爺久等,他們幾個先護著我趕過來。”
“留下幾個人,候著額附的人,到行宮回過管事的,找地方安置了。”四阿哥回身命道,又對阿格策望日朗笑道:“你也留下兩個人,免得照面不認得。我們走吧!皇阿瑪恐怕得了信兒,正等著呢。太后唸叨幾天了。”
四阿哥和阿格策望日朗並馬而行,楚言的馬車緊跟在後面,前呼後擁,往行宮而去。
康熙有一大堆人要見,一時還顧不上他們。太后倒真是巴巴等著,早早命人在行宮門口相迎。
楚言換過一身衣服,攜著怡安上了等候的涼轎。滿眼都是新鮮東西,怡安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忙得不亦樂乎,甚至顧不上發問。
後世稱作避暑山莊的熱河行宮,此時已初具規模,利用原有的自然地形,參照了江南園林建築,大氣而又精緻。八年多來,看慣了雪山高原沙漠草場,再次見到小橋流水楊柳依依,饒是她自詡灑脫暗存戒備,心中仍是不由升起一股回家了的親切。忽而想到這行宮當初的籌建是那個人經手,不知這佈局規劃中是否有他的胸中溝壑,一邊凝神細看,腦中浮起陳年舊事,嘴角含著微笑,胸中有些酸酸脹脹。他還好吧。那些人,都還好吧。
“媽媽,媽媽,湖裡有船,好大的船。怡安要划船。”怡安興奮起來,拉著母親就要往下跳,唬得跟著的大太監忙叫停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