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西,也見不到另一位仙家。
直至太昊開闢帝鄉神土之後,情況才有所改變。兩位飛昇的仙家想見到彼此,可以進入同一片帝鄉神土中。玄源想的是若有朝一日她也天刑成就真仙,能在何處見到虎娃?如今看來,只能在帝鄉神土之中。
但帝鄉神土就是天帝的形神,哪怕是廣寒仙界也是恆娥仙子的形神所化。按照凡人庸俗的理解,這是跑到天帝的“體內”與“心中”去了,一言一行甚至所動的每個念頭,其實都相當於融入天帝形神的一部分,這……難免令人覺得有些彆扭。
也許以仙家之超脫心境,沒必要去在意這些,但玄源在未飛昇之前還是會去想的。那麼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除非是虎娃開闢帝鄉神土,雖不可號稱天帝,但同樣求證了相當於天帝的成就。那麼玄源將來飛昇至虎娃所開闢的帝鄉神土,便是與虎娃在無邊玄妙方廣相見了。
其實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從無邊玄妙方廣返回人間,比如虎娃現在就回來了,玄源成仙后一樣可以回來,但在無邊玄妙方廣中還是不得見。但若虎娃開闢了帝鄉神土,只要帝鄉神土還在,他便回不了人間了,玄源等於只能在虎娃的形神世界中與他相見。
這個問題有些“詭異”,一般人也不會去想,而玄源瞭解虎娃如今的修為境界,偏偏想到了。虎娃沉吟道:“以我如今的修為,其實已可造化一方世界。”
玄源:“只是那一方世界,於他人而言並不存在。哪怕你在世界中造化了另一個我,於我而言,那也不是我。”
虎娃:“太昊天帝當年應也曾考慮過你方才的問題,或許就是九天玄女前輩問他的,他則前行一步,化一方世界為帝鄉神土。我若願意,將來亦可做到,但此非我所求、亦非倉頡先生所求。近日或有所悟,正想向倉頡先生請教,他來得正好。”(未完待續。。)
008、尋人
“倉頡先生,在您看來,造化一方世界,究竟是何等境界?”
這是在洞庭仙宮中,半空雲瀑之上的亭閣裡,虎娃問倉頡的話。倉頡早有造化一方世界之能,甚至只要他願意,就可以開闢帝鄉神土。而虎娃剛剛領悟造化一方世界之能,不論他願不願意,想造化帝鄉神土好像還差了那麼一絲火候,當然要向這位“資深”前輩請教。
倉頡手持一隻竹筒做的杯子。此杯有兩節,竹皮顏色翠綠,每一節的生枝處還各有一道金線豎紋。杯子中間的竹結中伸出一段細枝,細枝頂端長著五片鮮翠欲滴的竹葉,這節竹子仍然是鮮活的。
杯中雖不是造化玉露這等仙家至寶,但也是洞庭仙宮中特產的妙飲了,有凝鍊生機菁華之妙。倉頡舉杯飲下,還用手指彈了彈細枝上的竹葉,望著雲階下閒臥花草間的青牛,悠悠問道:“你是什麼人?”
話語伴隨著一道仙家神意,只可意會難以言傳。虎娃是什麼人?他是巴原北荒路村人,後來才知自己是從清水氏城寨廢墟中抱回來的一個嬰兒,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就是路村人的事實。再後來,他成了巴原上的彭鏗氏大人、奉仙國的國君……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個問題之所以答不上來,是因為很難總結,但心中自然會有這樣的念頭、有自然而然的自我歸屬。不僅是人,別的生靈也一樣,比如問敖廣。他原是東海中的一條黑魚,後來成了赤望丘門下,再後來……
假如有一個人,他缺失了這些,比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又應該是什麼人,內心則是孤寂而彷徨的。有些感受,擁有它的時候自然清楚,而在缺失的時候,卻很難明白那等心境。
經了一場大洪水,天子重華正式定都蒲坂之後,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在巡狩四方,他又在做什麼呢?其實就在締造各部族民眾的某種心境。
這個問題在後世,是很多哲學家企圖去回答的。有人站在主體的角度,說人的存在就是其本質;也有人站在客體的角度,說人是一切關係的總和。很難說誰更正確,只是闡述世界的方式不同,就看怎麼去理解。
身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所有的經和行為,或者說與世界發生的各種關係,就決定了每一個人。有人可能會迷失在這個世界中,但每個人都是在對映一個世界。有人口口聲聲要追求自我或本心,卻不明白所謂的自我與本心從哪裡來。
造化一方世界,其實就是倉頡那個問題的終極答案。它不僅意味著一個人的內在足夠豐富、足夠強大、足夠完整、汲取了這個世界的營養,擁有了圓滿的見知,可以超脫,真正地擁有自我的世界。
這樣一方世界,可造化於無邊玄妙方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