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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什麼樣子?”齊百軒拍著桌子喊道,“張嘴就是滿口的髒話粗話,哪裡還像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有為青年?簡直就是個臭流氓!”

“姐夫!”郭仲良不服,“流氓咋地啦?現在跟小日本對著幹的除了兵痞就是流氓!你叫那些戴眼鏡的文弱書生上去試試?兩槍沒放就得嚇尿褲子。”

“你還敢嘴硬?你給我站直了!”齊百軒拾起拖鞋就想教訓小舅子。

“你這是要幹啥?”齊百軒的夫人郭玉玲急忙攔住自己的丈夫,“有話不能好好說麼?吵吵嚷嚷的,讓鄰居聽見象個什麼樣子?良子!你也真是的,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看把你姐夫給氣的!”

“姐!你啥也不懂跟著瞎摻和什麼?”郭仲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學得這麼倔,寧可被姐夫打死,他也不肯服這個軟。

“行行行!翅膀硬啦!翅膀算是硬啦!好好好......”齊百軒左右瞧瞧,順手丟下拖鞋,抓起放在牆角的拖把......

“良子!你快跑!還不快跑?你要氣死你姐夫是怎麼著?”郭玉玲左右都攔不住,眼見一場家庭暴力即將悄悄上演......

“姐夫!”郭仲良笑著說道,“你可是文化人啊!這文化人咋能動粗,是不?咱有禮說理,掄胳膊動腿的讓人家笑話不是?”

還別說,郭仲良這句話一出口,齊百軒高舉著拖把登時就呆立當場......

“呵呵!還是陳大膽這法子管用。這不,對付文化人就沒有不靈的時候......呵呵......”郭仲良在心裡這個得意啊,像喝了紅糖水似的......

齊百軒應該感到慶幸才是,如果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郭仲良而是陳大膽,依陳卅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性格,估計齊百軒同志都未必能活過1933年。

一個擁有著遠大前程的有為青年被陳大膽帶壞了;一個舉手投足彬彬有禮的大好青年和陳大膽僅僅相處了半年,就沾染了一身匪氣。一個人想要學壞,看來真的是很容易。

郭仲良那邊姐夫和小舅子正在鬧得不可開交,陳大膽這邊卻遇到了故人。

晚飯後,文弱書生徐文遠前來拜訪。

“徐文遠?他是幹啥地?你咋從來沒和我提起過呢?”鳳凰低聲問道。

“我在北平認識的一個哥們兒,呵呵!這小子咋整地?咋變得越來越酸呢?還整個‘弟拜上’......呵呵!啥玩藝啊!虛頭巴腦地。”陳卅彈著徐文遠的拜貼說道。

“你想不想見他?”鳳凰柔聲地徵求著他的意見。

“你叫他進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現在變成啥模樣了。”

徐文遠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隨在鳳凰的身後徑直走進了陳卅的病房,鼻樑上的高度近視鏡依舊是明光閃閃。

“你小子還活著?”陳卅笑著問道。

“死不了!”徐文遠笑道,“你陳大膽不死,我死了豈不寂寞?”

“呵呵!你小子咋穿上西裝了?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小子就連襪子都是漏著眼兒的。”陳卅低頭瞧了瞧徐文遠油光錚亮的皮鞋。

“唉......”徐文遠沒用陳卅看座,自己找張空床坐了下來,“你就別提了,你越說我就越上火。那時候啊!我家窮,上了大學之後就連吃飯的閒錢都沒有了。一到晚飯過後,我就以倒泔水的名義去撿人家的剩菜剩飯......那不後來讓你小子給遇見了?當時我這個臊啊!特別是你小子的嘴還挺損,一邊從我嘴裡往外摳餿饅頭一邊問:‘這豬吃的東西你小子也敢吃啊?’,你不知道,我當時真想殺人滅口一了百了!”

“呵呵!”陳卅開心地笑了。

徐文遠挪挪屁股坐在陳卅身邊,摟著他的脖子笑道:“不過你小子挺講義氣,當時就拉著我奔了天橋。哎呀......在天橋和你一起吃的那頓醬驢肉——我這輩子都難忘啊!你小子嘴是損了點,可心腸不壞。當時感動得我呀......”

“你可拉倒吧!”陳卅喊道,“你說說你啊?眼鏡度數挺大不說,這眼淚也比別人豐富,弄得我那身新衣裳啊!就跟掉進永定河似的......一晾乾,全是鹹鹽沫子。”

“呵呵!”徐文遠伸手敲了敲陳卅的腦袋笑道,“你還說呢!我當時就想,這小子挺有錢啊!後來一打聽,原來你不過就是個掃地的。就算連咱們司徒校長的辦公室都歸你收拾,你小子一個月能賺幾毛大錢?”

“呵呵!”

“你還敢笑?呵呵......後來我就發現你小子不地道。有一次我跟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