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每個人的心中,都被一股彷彿深秋寒夜般的孤冷情緒所籠罩,身也哀慼,心也哀傷,萬念俱灰,不如去死。
在場的幾乎所有化域境強者,包括夜輪迴在內,這一刻幾乎是本能的,自身道域擴張開來!
然而緊接著,他們的臉色都是丕變。
因為那股孤獨、傲絕、冷寂的氣息,或者說意志,竟是緩緩滲透入他們的道域之中!
那始終神色平靜的龍插秧,古潭般的眸子中,陡然泛起波瀾,似乎以他的修為境界,也為這仙威的主人有了動容,一雙不似老人的雙手從袖筒之中緩緩伸出,站起身來。
呼——
彷彿是高空之上,突然有一道狂風席捲。
一道渾身籠罩在銀色戰甲中的長髮男子無聲出現,身後斜負一杆鋒芒黯淡的大戟,身後血紅披風向後延綿數百里,猶如一片血雲一般鼓盪不定,在那血色披風之中,無數充滿痛苦絕望的臉龐出現又消失,哀天慘嚎。
這男子俊美得不該屬於塵世間,唯有一雙英挺劍眉之下,目光孤淡,淡得彷彿看不到任何人類的情緒在裡面。
長髮飛舞間,他自身,彷彿比身後所負的大戟更加像是一口冰冷的殺戮武器。
有人已經認出了這銀甲戰神般的男子是誰,倒抽涼氣,顫抖出聲:“殃、殃天戰神!”
無數倒抽涼氣的聲音,陡然響徹天地,匯成一片,彷彿寒風呼嘯。
哪怕是在場的眾化域境仙尊大能,這時候也紛紛是露出如臨大敵般的神色,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戒備。
哪怕夜輪迴在斬殺練傾城之後,自身的精神氣勢已經達到了此生絕巔,有一種可戰天下的霸絕當場的大勢,這時候看到這以淡漠姿態出現的殃天戰神,也是忍不住眼神一縮。
在場這麼多人當中,反而是立身在龍插秧身後的公孫敏敏看到殃天戰神之後,反而沒有那麼害怕,反而是有種興奮和期待在眼中。
而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原本因為怒極而準備出手的周通抬頭看著凝立在半空中的銀甲男子,面容多少是有些古怪。
他很難將眼前這個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一尊孤傲戰神般的男子,和當初那個每天捧著書本且各方面都顯得很木訥的呂布聯絡起來。
沒有錯,這名銀甲男子,正是……殃天戰神,呂布!
呂布出現之後,在他所散發的氣息影響之下,整個天地都似變得蕭索清冷。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未發一言,所有的目光,已在他的身上。
就是在這樣的寂冷索然之中,呂布孤淡的目光沒有去看任何一尊化域境強者,而是落在了白露的身上,略顯單薄的嘴唇之中幾無情感地吐出一個字:“來。”
來的意思,即是,跟我來。
呂布雖然惜字如金,但絕大多數人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這尊強勢闖開荒門進入尊武殿的殃天戰神,絲毫沒有向尊武殿解釋或交代什麼的意思,直接就要搶人離開!
這樣的舉動,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人來做,都會讓人覺得這人狂妄無比,目空一切,然而此時由殃天戰神做出來,卻十分古怪地不會讓人覺得不適,反而會有一種他本就該是這樣一種人的感覺。
孤傲寡高如他,本就該如此不同尋常,惜字如金。
而他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是讓無數旁觀之人產生了遐想。
“不是說殃天戰神孤僻成性,獨來獨往?從沒聽說過他和哪個女修有過瓜葛,今天怎麼會突然闖入尊武殿,強搶白露聖女?”
“殃天戰神和白露聖女之間絕對大有問題!”
“不愧是殃天戰神,果然是霸氣絕倫,上來就直接搶人!”
“夠霸道,不僅徹底無視了夜輪迴,就連奈落仙尊都被他忽視了!”
“不過,殃天戰神也的確是有這份底氣,法相境之時便擊殺過仙尊強者,自身晉入化域境之後,近千年來死在他手中的仙尊強者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黃金一代之中早就有‘三天兩聖一廠公’的說法,說的是黃金一代中公認最強的六人,無論練傾城還是夜輪迴,都不夠資格列入其中,殃天戰神呂布身為‘三天’中的殃天,修為可想而知……化域境修為的他,一身戰力可以比肩半帝也說不定!”
“看這形勢,尊武殿絕不會善罷甘休,看樣子今天極可能會看到一場真正的絕巔之戰了……”
類似的議論根本不可能宣之於口,許多預感不太妙的修士和勢力這時候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