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掌櫃,您要的酒來了。”宮九娘斜依在門邊,嬌嬌媚媚的喊著。
鴻雁酒樓的常掌櫃連忙自櫃檯後面跑了過來。一臉殷勤的跟宮九娘打著招呼,“哎喲,九娘來了,這麼大一車,辛苦了辛苦了。”
宮九娘走上前,拿著手裡的帕子輕輕撣了撣他胸前不存在的灰,嗲著聲音道,“常掌櫃,奴命苦,只能做這些苦力活兒。掌櫃的您可不一樣了,哪能勞您來接待奴呢?”
常掌櫃被這一帕子撣的心肝兒一顫,立刻就有些飄飄然起來。他抬起肥嘟嘟的的爪子搭在宮九孃的肩膀上,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見面前的美人美目四下一轉,輕輕巧巧的脫開了身。她衝著他眨了眨眼,柔聲道,“常掌櫃您貴人事兒忙,奴就不打擾了。”說完,如同一尾蛇,扭著細細的腰肢,溜走了。
常掌櫃忍不住磨了磨牙。這宮九娘總是這樣,一會兒像是給點甜頭,卻又總是滑不留手。別說其他的,連摸摸她的小手都是奢侈。心中鬱積了一股子邪火,常掌櫃吆喝著讓人把酒收拾好,重新坐回櫃檯。
已經是往日裡最熱鬧的晚膳時分,大堂裡卻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自從對門那個珍寶大酒樓推出了那什麼勞什子火鍋之後,自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偏偏那火鍋要用鐵和黃銅來做,人家背後是寒石堡,這點子東西不當回事,可放在自家這邊,著實需要好大一筆開銷。
常掌櫃捨不得這開銷,看見對面人聲鼎沸又覺得有毒蛇在咬他的心肝臟腑。他惡狠狠的盯著珍寶大酒樓的門口,然後眼見著自己連手都碰不著的美人柔弱無骨的靠在那朱貴的身上。兩人不知絮絮的在說些什麼。宮九娘抿著嘴直笑,而後飛了個媚眼給身邊的人,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哼,不就是見那臭癟三有點小錢!”常金寶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要是那酒樓倒了你還能這麼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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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鴻雁大酒樓今日起菜價降低三分!大家快去看看啦!”
一大早,吵吵嚷嚷的聲音就驚動了珍寶大酒樓的一干人等。一群人悄悄聚在門後,看著對門的鴻雁酒樓打出了菜價下調三成的牌子。都忍不住嘀嘀咕咕起來。
“這對門打的什麼主意啊?降價三成那麼多?”趙大娘快人快語,搶先開了口。
“是啊。是啊,這怕是要虧本吧?”老蔡也覺得很奇怪。
朱貴盯了對面半晌,冷哼一聲,“恐怕是生意被咱們搶了,想搶回去呢!”
“朱掌櫃說的有道理!”趙大娘臉上笑成了朵花,連連附和。渾然不覺自己家兒子暗自丟了好幾個白眼給她。
趙進財無奈,推了推自家老孃,“娘,別看了,趕緊做事去吧。一會兒咱們也要開張了。”
趙大娘心下不喜這兒子煞風景,多好的談資啊,竟然這麼不知趣。剛想張口訓兩句,卻聽後面輕輕脆脆的聲音響起來,“咦,怎麼人都在這?咱們今天要推遲開張嗎?”轉過頭,珊瑚精緻美豔的面容出現在面前。趙大娘知道這丫頭是個嘴巴厲害的,到底是東家的丫頭,如今又管著賬目,她只能嘿嘿笑了兩聲,趕緊腳底抹油回了廚下。餘下眾人也毫不意外的做了鳥獸散。
珊瑚學著雲輕歌的樣子聳了聳肩,“我說什麼了?怎麼如今一個個比怕你還怕我?”雲輕歌信步走上前,拍拍珊瑚,“你比我漂亮。”說完不理她抽抽的嘴角,也好奇的探頭出去看,“他們看什麼呢?”
珊瑚無奈,解釋說,“是對門酒樓降價。據說要降三成呢。”
“三成?”雲輕歌挑眉,“三成只能勉強保本吧?真是大手筆。”
“我們需要做些應對嗎?”
她瀟灑的揮揮手,“不用,隨他們折騰去。咱們管好咱們自己的就是。”說完,揹著手一步一步走開做事去了。
然而這世界上沒有人不貪圖便宜的。自從對門的酒樓開始降價,珍寶大酒樓明顯上門的人變少了。朱貴也頗為擔心,特地去找了雲輕歌說這事情,覺得他們自己是否也應該出臺相應的對策來拉回客源。誰知道平日裡對他的決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雲輕歌,這次卻是鐵了心不同意。並警告了朱貴,絕不許擅自做主。
朱貴被氣的半死,當晚去了宮九孃家解悶。幾杯酒一喝,美人在懷,忍不住又狠狠抱怨了幾句。宮九娘是軟著聲好一頓安撫,又順著他好一番折騰。朱貴這才算解了氣。
不止朱貴,其實珍寶大酒樓裡大部分人都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趙進財一句,“東家願意這麼折騰,反正也不是虧你們的月錢。你們操的什麼心。”把一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