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臉色徹底沈了下來。她倒是淡定,“怎麼了,都說說啊。工作,愛情,交友。你不配合我怎麼幫你。”鬱林交叉著手指,放在膝蓋上,然後突然站起來,拉開門就走。崔東正好堵在外面,又把他推進去。“她大學輔修心理的。忍忍吧,湊合著能用就行。”
鬱林被重新按回椅子上,似乎已瀕臨暴怒的邊緣。崔東指著小趙:“瞧你這嘴巴。他問什麼你答什麼,別多嘴。”他再指指鬱林:“你問她就是了。覺得過去老李講的哪裡不對的,問問她的意見,綜合綜合。”
他這才走出去,關門的時候又雙手合十拜了拜,“兩位別給我添亂了。”鬱林低著頭,雙手蓋在口鼻上,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慢慢直起身。他坐的地方揹著燈,在沒有光的地方,眼睛越發深沉的讓人心悸。小趙這才渾身不自在起來,換了個姿勢坐著。“什麼都能問。”
鬱林過了好久,把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用了點勁,再緩緩鬆開。額頭上用了些汗,似乎讓他把心裡的東西掏出來,已經成了一件很吃力的事情。“我……”
他張了幾次嘴。“我……”他半閉著眼睛,眼皮下,眼珠的輪廓不斷的滾動著。僵持了很久,鬱林終於放棄,挑了件別的事情。“不談這個。”他胸口起伏著,臉色很不好看。“我聽李醫生講過偏執型人格綜合症,可……”
“做的事情,怎麼區分哪些是因為愛,哪些是因為……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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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幾次嘴。“我……”他半閉著眼睛,眼皮下,眼珠的輪廓不斷的滾動著。僵持了很久,鬱林終於放棄,挑了件別的事情。“不談這個。”他胸口起伏著,臉色很不好看。
“做的事情,怎麼區分哪些是感情因素,哪些是因為……我的病?”
小趙拿起筆,剛記了幾個字,就聽見他提起病,不由抬頭打量起來。“你做什麼事啦。”鬱林的手按著扶手把,捶了一下,重新交叉緊握在一起。“認真點聽,可以嗎。”
趙醫生扶了扶眼鏡:“行,你繼續。”鬱林冷笑了下:“怎麼繼續?任何做的事情,哪些算醫學上定義的病理徵兆,哪些是過激的情感作用,怎麼區分,勞您替我解惑。”
她聽著這種口氣,怔了下,筆一敲,把辦公桌往前一推。“怎麼區分,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病理徵兆。你馬上道歉,那就是良心發現就是情感作用。”
鬱林看著她,過了會,站起來:“庸醫。”小趙跟著跳起來:“你……”她一時不知道怎麼罵,先看了眼病例,才說:“老李說你是偏執型人格障礙。我看還不止呢。”
她上下打量著鬱林:“你覺得自己了不起?”
“比你好。”
小趙笑起來:“自戀型人格障礙。”她圍著鬱林轉了圈,“喜歡單獨活動,對人冷淡?”
“礙著你了?”
小趙聳聳肩膀:“很好。分裂型人格障礙。”她指著鬱林:“你這是什麼表情?想揍我,無法自控?”
“你倒有自知之明。”
“攻擊型人格障礙。”這女人幾乎手舞足蹈起來,嘴裡越發滔滔不絕。“怎麼,還不打?不會利用時機,事先反覆計劃,事後反覆檢查,你優柔寡斷沒魄力。這又是強迫型人格障礙。”她不停的用手扶著眼鏡:“感情冷淡,對人缺乏同情,漠不關心,缺乏正常的人間愛,易激惹,又常發生衝動性行為,你還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障礙患者。”
鬱林看著她,過了會,反而鎮定下來。“打是攻擊型人格障礙,不打是強迫症。”他拉開門,想了想,回頭附贈了句:“你只有一個毛病,更年期。”
崔東正在翻看檔案的時候,看見鬱林推門進來。原本還殘留點熱氣的辦公室,他一進來,溫度就像降低了十度。崔東抬著頭:“這麼快。”他轉著自己的辦公椅,挪到鬱林旁邊,“感覺怎麼樣?”
鬱林說:“吵了一架。如果讓她給我確診,我就是深度精神病患者。”崔東點點頭:“都怪我。我沒跟她說你有來頭。”
鬱林在靠牆的紅木沙發上坐下。“你是想折騰我,還是折騰她。”崔東笑了下:“哪敢。人人都朝著你說好話。我就想讓你看看,你最近真……”他頓了下,面容一整,“你現在就是個炸藥包。適當的時候,也該說說,別都憋著。你看小趙,還在實習的,都看得出你……”
鬱林用手把領帶拽鬆了點。“等李醫生好了,我再來。”
他起身要走,被崔東叫住了“鬱先生啊鬱先生,”他站起來,“雖然我是個外科大夫,可你們的事情,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