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昭拿出手帕擦嘴。
髒東西吐出來,腸腔都順溜了。
楚雲禹愣坐在旁,帶著滿身的穢物攤開雙手,面色漆黑道“成何體統!”
吐髒這塊宋錦,楚意昭心情頗好,“近來見到汙糟之物,總是覺得噁心想吐,讓哥哥見笑。”
“若無其他事,大哥就不要來找我了”
怪讓人噁心的。
她起身準備下車,手腕卻被人握住,與魏星離冰涼如玉的觸感不同,寬大的手掌帶著些暖意。
楚意昭嘔的鼻尖出汗,這不合時宜的暖意讓人煩躁。
靜謐無人的高牆旁,刮過一陣風,卷著落葉飄到楚意昭的眼前。
盯著那片枯黃髮灰的落葉良久,楚意昭還是回頭看去,“大哥還有事?”
楚雲禹隱在幽暗陰影裡,看不清臉,溫涼的聲音像一把穿心的利劍,
“多久了?”
什麼多久了?
楚意昭有一瞬的怔忪。
不多時便反應過來,
楚雲禹懷疑她懷了身孕?!
心底的厭惡如水花炸開,她猛的掙脫楚雲禹的手,停住的身子往下一跳,雪白的千層錦鞋毫不留情的踩碎了腳下的枯葉,
“滿腦子酒色財氣,齷齪骯髒之事”
“你當我與你們一般恬不知恥?!”
不顧楚雲禹在背後氣急的怒斥,楚意昭揚長而去。
…
陳家沒有等到楚意昭的賠禮道歉,陳楚威氣憤不已,等再尋去曲陽侯府時,卻被人趕了出去。
後院,楚雲禹披著外衣坐在堂前,松香衣衫不整的站在旁邊瑟瑟發抖。
時至隆冬,曲陽侯府的地板還未鋪上絨毯,冰涼的地板上躺著一具死相悽慘的男屍。
全身遍佈傷痕,如同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一般,面目腫脹扭曲,看不清本來面貌。
但楚雲禹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他養在外面的暗奴——孫海。
楚雲禹眉目陰沉,孫海低調普通,連身份憑證都沒有,是上京城裡隨處可見的塵土。
如今被殺人丟屍…
有人想警告他。
“公子…”
松香怯怯的喊了一聲,她與楚雲禹歡好時,被飛屍打斷,她的腿都嚇軟了。
現在只求楚雲禹趕緊放她回去,誰知她剛出聲,就被猛的一拽,旋轉著撞在冷硬的木頭上。
是椅背…
楚雲禹煩躁不安,孫海死了便死了,可為什麼會出現在曲陽侯府,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房中…
到底是誰發現了他們的關係。
魏星離?
陳楚瀟?
還是…楚懷。
滿腔燥熱移至下體,清明不在,滿腦子只想著發洩…發洩…
衣物被撕開,刺骨的寒氣瞬間侵襲包裹全身,寬大的黑影壓下。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松香嚇的杏眼圓睜,纖細的肩膀不停的抖動。
死屍還躺在地上,
公子他竟然…
無邊的恐懼與屈辱,隨著男女亂顫聲,飄蕩在凌梅盛放的夜空裡…
另一邊,魏星離看著楚意昭房中的燈盞熄滅,才走出院落。
琉璃宮燈被風吹曳的微微顫動,流光炫彩的華芒,照著男人精緻瘦弱的面頰。
豐致湊上前,“她不就吐了兩口,你至於陪到現在。”
杵在人家院子裡,跟成精的楊樹似的。
魏星離神色未變,“藥粉可成?”
“成什麼呀”豐致蔫巴了,“大侄女不知道哪弄來如此劇毒的蛇,人還沒試幾次就死了…”
說著他眼睛又微微亮起,“不過那藥粉是真好用,灑上之後,如墜雲霧,不愧是天光鑽研出的東西…”
他又想…
可透過蛇毒麻痺減緩痛楚,稍有不慎便會如同下午那人般,抽搐著歸西。
天清道醫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心內吐槽了兩句,聽到魏星離問,“可找好試藥的人了。”
“沒有”豐致搖頭,“大侄女說這兩天抓不著人,得再等等。”
他疑惑,“這需要抓什麼人?天牢裡的死囚隨便提兩個出來不就得了,難不成道醫做事需要看八字?
“八字…”魏星離細細研磨著這兩個字。
夜寒似冰,袖爐中的銀炭已經熄滅,冰涼的琺琅貼在手心裡,促使玉節般的指尖凍生了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