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昭略一思索,勾唇道,“鴛儔鳳侶,令人豔羨。”
魏煜笑著收下她的調侃,轉而問道,“隨之用的傷藥,從何處得來,效果竟如此好。”
秦遂眼珠轉向楚意昭又轉回來,道,“是楚妹妹送來的。”
魏煜轉頭看她,楚意昭道,“奇珍異寶朝裡填,藥效自然好。”
“原來如此。”
魏煜微微有些失望。
秦遂見狀問道,“殿下有用?”
魏煜嘆口氣,“近年邊疆不寧,大小摩擦不斷,我朝將士負傷累累,普通創藥見效慢,時常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發炎致命者亦不在少數,若能有合適的創藥,至少能救下十之七八…”
聞言,楚意昭拿起桌上的藥瓶。
這倒是個問題。
軍人打仗,糧食和藥品是重中之重。大周連年征戰,死傷慘重,近些年才逐漸安定。
而遺留外族騷擾邊境,春來契丹又會捲土重來,若有好藥加持, 定能救下不少將士。
秦遂輕撫著左手的紗棉,“奇藥才有奇效,可奇藥難得,軍中用量大,戰時,普通藥草尚且供應不急,遑論奇藥。”
他看向楚意昭,“楚妹妹,這藥中所使藥材,可有替代之物,便是藥效弱一些也沒關係。”
“沒有。”
楚意昭乾脆利落的回答。
道醫處方,非藥即毒。
沒有藥性替代強弱之說。
秦遂點點頭,“好吧。”
魏煜未多停留,他臨行前道,
“後日是沈徵將軍的生辰,隨之你當是去不了了,嫣然她…。”
魏煜欲言又止,“罷了…等你傷好再說吧。”
“恭送殿下。”
魏煜走了,董琰婉從秦遂身後冒出頭,“他莫不是賊心不死。”
楚意昭搖搖頭,“應當不是。”
董琰婉目露厭惡,“我總是搞不懂男子,明明已有摯愛髮妻,偏偏還要左擁右抱。言姐姐見到他的時候敢不敢提到我。”
“赴外尋妻,京城納妾,虛偽。”
風攜藥墨香氣入雲,餒枝碰撞,泠泠作響。
“董…董姑娘。”
秦遂怔愣著開口,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董琰婉脊背一僵,浮在頭頂的烏雲散開,才想起,這…
是秦府!
楚意昭看著董琰婉崩裂的臉,逗趣,“我是醫者,毀屍滅跡很容易。”
秦遂反應過來,忙保證,“在下不會說出去的,姑娘放心,納妃一事,在下會爛在肚子裡。”
“什麼納妃。”董琰婉不虞,“陛下已允我自尋婚事,不許再提納妃二字!”
晦氣。
秦遂一怔,老實巴交的垂下頭,連連稱是。
楚意昭覺得好笑,董琰婉對太子成見極深,溫順的狸奴都成了虎。
她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哀嘆道,“陛下只給了半年時間,你若尋不到郎君,還是會被隨意許人。”
“半年都尋不到,我是有多差勁。”
董琰婉不服,“明日我就去春風樓,嫁不了官身,我還嫁不了白身嗎,反正我不入宮。”
她氣沖沖的離開。
楚意昭向垂頭閉目的秦遂福了福身,“秦大哥莫怪,阿婉也是氣昏了頭,言語無狀,還望擔待。”
“無礙,董姑娘性情中人。”
秦遂沒什麼別的表情,端方守制,非禮三勿。
楚意昭見此,歇了心思,神女無情,襄王無意,是她多舌。
楚意昭將走時,秦遂問了一句,“殿下與你…”
楚意昭坦然道,“曾承中宮厚愛。”
秦遂闔首,“我有一表弟,名為郭擇,於國史院任職,巧捷端方,姨母正在為其尋議親事,或可解董姑娘此間困境。”
楚意昭詫異,“多謝…秦大哥提醒。”
楚意昭走後,秦遂握著書,熟悉的墨字文行怎麼也看不進眼裡,寒風蕭蕭,敗葉餒枝碰撞作響,抄的人心頭煩悶。
“他倒是個熱心腸。”
馬車裡,董琰婉語氣淡淡。
楚意昭瞥她,“你對他有好感。”
“秦遂長成這般,惹人喜歡很難嗎?你別忘了,那張如意循著畫像都想採這朵君子蘭,遑論我。”董琰婉大方承認。
眼見楚意昭眼神不對,她捏著帕子笑,“不怕你笑話,只要是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