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用非常蹩腳的漢語道,“讓開。”
鄒沫沫趕緊驅著輪椅讓了一讓。
那女人果真以為鄒沫沫沒有聽懂他們剛才的法語交談,也不算失了顏面,便也就沒有再計較,一改剛才的氣勢洶洶,優雅而又風情地邁著步子離開了。
鄒沫沫看向那個剛才被女人遮了一大半的男人,這種正式的場合,他居然是穿的一身休閒裝,手插在褲袋裡,臉部五官極精緻俊美、輪廓鮮明,卻又男人的英氣十足,整個人微靠在陽臺欄杆上,因為沉默和冷淡而顯出一種憂鬱優雅的高高在上,他淡漠地俯視著鄒沫沫。
鄒沫沫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冷漠的氣息,甚至自己剛才偷聽了他和女伴的說話,他依然不在意,也沒有任何表示。
只是,不知為什麼,這個男人突然有些動容,因為他快步朝鄒沫沫走了過來,在他面前彎下腰來,仔細看他,連聲音似乎都有些顫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用的是字正腔圓的漢語,倒讓鄒沫沫非常吃驚。
鄒沫沫被他突然湊近看得很不自在,驅著輪椅退了退,才道,“先生,你好。剛才是無意打攪了你們,還請原諒。”
鄒沫沫是揹著光,但這個男人卻是向著光,而且這個男人的臉距離他太近,他清楚地看到這個男人帶著紫色的漂亮眼瞳,還有左邊眼角下的一顆小小淚痣,這讓他瞬間將這個畫面同小時候的一個畫面重合了。那是他孩童時代最早的記憶,他被照顧他的奶媽放在院子裡的椅子上,一個漂亮的男孩子走過來,也是臉突然朝他湊近,仔細打量他,然後走掉了。
奶媽後來跑過來,對他說,那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以後要靠著他,他在柳家才會好一些,讓他以後再看到他,要好好叫人打招呼。
當年那突然湊過來的臉上,紫水晶一般漂亮的紫色眼瞳,如精美細瓷一般的面板上,左眼角下有一顆小痣,那是他還是孩童的兄長。
鄒沫沫愣愣地把面前的人看著,微皺了眉,呢喃一聲,“哥哥?”
柳宣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往昔太多記憶浮出腦海。
從他有記憶起,他就知道父親要和母親離婚,母親一直沒在他身邊,他偷聽到照顧他的女傭說他母親離開柳家回國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的父親也是喜歡上了一個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平民女人,所以才要和他母親離婚。
對父親,他是有很深感情的,因為他父親經常抱他在腿上給他說故事,雖然他父親過世早,但他對他父親是有很深刻的印象的,對他父親後來娶的那個女人也有印象,是個臉有點圓的女子,全沒有他的母親的美豔風情,但是十分溫柔,又像個小孩子一樣地喜歡用好奇的眼光看東西,她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
柳宣記得自己的父親過世後,他在柳家的日子雖然依然是大少爺的待遇,而且爺爺也非常看重他,但是,這段日子卻並沒有給他留下好印象。
父親過世之前,有拉著他的手,對他說要他以後好好照顧弟弟,必須疼惜他,當妹妹一樣地愛護他呵護他,要他要像個男子漢一樣地保護他。
柳宣當時已經八歲,又在這樣的家族裡,早懂事了,總是聽家中別人說他父母以及他二媽以及弟弟的事情,心中很反感和牴觸,父親這樣交代他,他當時沒有回答。
後來他對弟弟也沒有太多接觸,因為他不想看到他,只是在有人欺負他弟弟的時候,他才會站出來一下,因為他認為,雖然他不喜歡他的弟弟,但是他的弟弟卻也該在他的範圍之內,容不得別人侵犯。
他長到十二歲時,自己不願意在柳家待了,而且他母親也想接他在身邊撫養,柳家雖然不樂意,但看柳宣自己要和母親走,最後也沒辦法,就讓他去了他母親身邊,但是,他那時候還是柳家的人,並沒有在法律上轉到他母親的家族名下。
得知鄒沫沫從馬上摔下來傷了脊椎以至於□癱瘓時,柳宣那一瞬間很茫然,腦海裡閃過弟弟沉默而冷淡地坐在一邊的模樣,白白嫩嫩的小臉,像大的黑珍珠一樣的眼睛,淡漠地注視眾人。
他突然之間非常難過起來,本來還要參加校際籃球賽決賽的他也放棄了比賽,跑回K城去看這個弟弟。
但鄒沫沫對他非常冷淡,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才八歲的孩子,眼睛裡卻是一潭深潭讓人看不到底。
柳宣一時間在心裡才能來怯懦感,他想起父親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要他像個男子漢一樣地照顧保護他,但是他沒有做到,是他讓他弟弟癱瘓了,醫生說,不好好治療,他活不了多久,即